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结果自然是老校长被臭棋篓子给连着肆虐了两把,老人一推棋盘,说不下了,上了年纪就想打瞌睡。赵甲第下棋的时候一直在找合理的幌子,见老狐狸没了兴致,就试探性问道:“老校长,有没有关于央企兼并这一块的红头文件复印资料,我想现在就准备毕业论文。” “有啊,一大堆,可我就是不给你。凭什么要给一个下棋不讲道理的后生。”老校长端着保温杯道。 “那我让校长赢一盘?”赵甲第谄媚笑道。 “去去去,回头我让小乐捎给你,看见你小子就烦。”老校长下了逐客令。 赵甲第出了校长办公室,准备坐电梯的时候,发现蒋谈乐也小跑跟上来,同坐一台电梯。学校电梯内部没有摄像头,一关上门,蒋谈乐就被赵甲第推到墙壁上,一顿蛮横啃咬。电梯门打开,一楼等电梯的是两位校中层领导,此时蒋谈乐衣衫并不凌乱,只是绝美瓜子脸有点妖艳红晕,看得两名中年男人一阵心神摇曳,因为没有什么存在感而被主动忽略掉的赵甲第则跟在她身后走出电梯。一起坐进奔驰车,蒋谈乐这才有时间去整理被赵甲第扯乱的贴身内衣,红着脸骂道你能再色胆包天一点吗。赵甲第叼着烟道你敢再玩我,我下次就敢当着同学的面拍你屁股。蒋谈乐骂道流氓,赵甲第回复贱货。蒋谈乐对赵甲第这种第一次用在她身上的侮辱谩骂似乎一直不反感,反而有点病态的享受,妩媚笑道下午做什么,赵甲第抽着烟道下午要安心做短线,我不想被打扰,去你那里。 国士第106章 黑板 赵甲第搬着笔记本到了蒋谈乐的loft后,发现是出了虎穴进狼窝,蒋谈乐呱噪得很,一开始她还能对着棋盘打谱或者在网上逛论坛看博客,后来就来他身边唧唧喳喳,显然在蒋谈乐心目中赵甲第只是股市浪潮里的小鱼小虾,赵甲第手上目前有11支股票,买进抛出都堪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因为蒋谈乐尚未接触到赵甲第完整的股票交割单,她作为一名有七八年股龄的老股民就难免要指点江山,对着赵甲第的屏幕说些“技术层面抄底都伴随量能缩水、底背离特征,最后一跌前,走势上会构成一个三角形,赵甲第,你这么搞不对头,有悖常理”、“小家伙,华尔街有句名言知道不,不是你不知道的东西欺骗了你,而是你知道的但不真实的东西欺骗了你,要听姐姐的话,要不然吃亏在眼前的,做股票不能贪功冒进,要做长期持有,技术分析是没前途的,得本本分分做基本面分析,你这种一知半解最致命”。 赵甲第没有理会蒋谈乐的经验之谈,只是频繁买进抛出,从拿到70万启动资金到现在,不到一个星期,短短6天已经有不下64次的交易,日均交易达到反常的10+,而他经手的股票数量超过了13支,光是缴纳的印花税佣金和通信费差不多就有寻常小白领的两个月工资,这无疑是证券公司最乐意见到的股民,蒋谈乐还在唠叨“有路子就去研究私募经理的成功案例,蒋老师教你一个免费的超跌反弹技巧,偏离5日线百分之二十后,绝对可以抄底,同时你去准备三分之二仓位用于补仓,在熊市里很实用”,赵甲第终于抬起头,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瞎扯半天还有说到点子上的东西,蒋谈乐轻轻拨了下头发,得意微笑道那是当然,你以为姐姐车库里两辆奔驰都是别人送的呀,都是股市里真枪实弹赚来的。赵甲第还真没想到蒋谈乐是货真价实的炒股行家,正儿八经说道那你把交割单给我研究下。蒋谈乐脸一红,说那都是姐姐的压箱本领,从不轻易示人,你谁啊,我为什么要间接送你大把大把的白花花银子,真当自己是小白脸,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的姿色。赵甲第一语道破天机,谁不知道你爷爷是长三角金融圈理论派资深元老,你爸也是上海市财经领域的智囊型红人,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跟着你家里人在追涨中获利,真把自己当股神啦,蒋老师您呐还是一边歇着去吧,少班门弄斧。 被戳中软肋的蒋谈乐恼羞成怒,拎着赵甲第的耳朵就是一顿狠拧,赵甲第由着她拿他耳朵开刀,对于蒋谈乐,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如她一语中的,同是江湖沦落人,有些矫情的惺惺相惜,在这栋小公寓里,赵甲第起码可以做到轻轻松松,这种感觉,是他在各个阶段学校和壁垒森严的赵家大宅里都很难有机会享受到的奢望。他不是不想做系统严谨的基本面研究,不过没资本没阅历没人脉,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和专家预言都是鱼龙混杂半真半假,要想买一只股票一两年甚至多年都不去搭理,赵甲第自认没这份淡定从容,再者有童养媳姐姐珠玉在前,他也懒得去做简直没个尽头的基本面,还是靠纯技术来跟庄家和大盘走势做肉搏战来得刺激血腥,在一个星期内,13支股票他亏了4支,赚了9支,收益达到本金的37%,小试牛刀,只能说运气不佳,计算力和敏锐度都有所下降,赵甲第也越来越渴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掌控一支私募基金,在杭州扎营压寨,掀起一波波看不见刀光剑影却能让人一夜暴富和瞬间倾家荡产的腥风血雨。蒋谈乐确实是幸运儿,有一个执掌金融类学校三四十年的爷爷,还有一个给上海政府做智囊的学者父亲,才能在股市中如鱼得水,她的方针政策就是大钱交给父母打理,小钱瞎玩,亏了不至于伤筋动骨,赢了就当零花钱,去香港或者法国购物,确实符合她没有什么胜负心的不上进风格。 晚饭被蒋谈乐拉去吃了一顿西餐,然后是逛了一遍锦江迪生,可能是赵甲第有言在先,蒋谈乐这次没有敢不把钱当钱,两人只看不买,出了商场,赵甲第提醒蒋谈乐别忘了校长说的红头文件,蒋谈乐不耐烦道知道啦,赵甲第继续说顺便从你爸那里弄点上海市政府的政策内幕出来,蒋谈乐问你能别这么庸俗市侩吗,赵甲第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又没想靠这个赚钱,只是以后我会在长三角发展,现在就要开始做铺垫埋伏笔,这两年还是会安心做短线,你爱给不给。蒋谈乐板着脸道就不给,卖给废纸收购站也不给你。赵甲第一巴掌拍在她挺翘滚圆的臀部上,说反了你。蒋谈乐扭着小蛮腰坐进车嫣然一笑,你又不是我老公,我凭什么要为你这种小白眼狼持家有道。蒋谈乐今天开的是一辆奔驰s级,俨然是职场女精英的派头,赵甲第对蒋谈乐的蛮不讲理不反感,靠着椅子懒洋洋说不给拉倒,蒋谈乐笑眯眯道你求我啊,求了我就考虑一下。赵甲第叼了根烟正气凛然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蒋谈乐捧腹笑道还富贵不能淫,不知道是谁一被挑逗就兽性大发,真不害臊。 赵甲第打开车窗,道那天是天雷地火奸夫淫妇,咱俩都不是好东西,你别以五十步笑百步,也不知道是哪个娘们说要在酒吧和学校洗手间嘿咻。精致庄严到让男人以为会一辈子气质清高的蒋谈乐却是一脸媚笑道,我只是嘴上说说,做了吗,没有,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要付诸行动,挑个僻静巷弄或者停车场,车震去?赵甲第冷笑道求之不得,小心明天网络上就有关于史上最纯洁漂亮女老师的精彩视频了。蒋谈乐没有搭话,对于公众形象,她辛苦维持了20多年,赵甲第的话一下子就打消了她虚张声势的嚣张气焰。赵甲第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趁胜追击,只是说去买块大黑板,蒋谈乐疑惑道要干什么,你该不会真是要我在公寓里角色扮演,穿职业装,黑丝袜,高跟鞋,满足你身为学生侵犯老师的龌龊念头吧。赵甲第头疼道,你真是无敌了,我要黑板记点东西,你才是披着羊皮的狼,一头饥不择食的母狼。 最后在蒋谈乐带领下买了两块长150公分高120公分的白底黑板,不需要制造大量粉尘的粉笔,而是白板笔,蒋谈乐是苛刻的视觉动物,仅仅是黑板和白板笔的挑选就花去足足两个钟头,最后搬上车的时候还说要在loft自己设计黑板,这两块只能是临时用品。赵甲第对生活一直不讲究,对于蒋谈乐近乎畸形的精益求精一直是不支持不反对态度,到了公寓把一块黑板挂上墙壁,剩下一块放到了沙发附近的三角架上,这原本摆放着一幅蒋谈乐在美国留学时在跳蚤市场淘来的肖像油画,对此蒋谈乐颇有怨言,说赵甲第的出现直接降低了loft相当程度的品味值,赵甲第站在黑板前,拿着白板笔在中央写上蒋谈乐三个字,问父母名字职业,蒋谈乐以前没见识过赵甲第的字,今天发现异常出众,就很配合道父亲蒋平江,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长江商学院教授,母亲郑致礼,上海中国移动中层领导。然后是蒋谈乐爷爷蒋世民,很快一整面黑板就写满蒋谈乐身处两个家庭的架构图,与蒋平江关系“深厚”的小姨子郑小雅以及她那个原为蒋平江学生的丈夫邱骏也没有遗漏,而蒋谈乐也很大大方方将母亲的情人现在是上海某区检察院的男人也说出来,一块黑板,将近50个人物,构成一棵蒋谈乐从不曾系统审视的粗略家族树,赵甲第拿着白板笔点了点黑板,笑道蒋老师是不是有种数学美?蒋谈乐轻轻叹息,自嘲道数学美没瞧出来,倒是有点像我一整黑板的辛酸。 “解构,筛选,整合,再细化,淘汰,重组。”赵甲第望着蒋谈乐道,“你以后的人生可能就会不一样,知道吗?你看,你有一抓一大把的资源,这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不想知道。”蒋谈乐冷冷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跟我以前一样。”赵甲第无可奈何道。 蒋谈乐拿起黑板擦走过去将两人半个多钟头的心血全部抹掉,只剩下中央的蒋谈乐,然后写下“赵甲第”三个字,她的字很清秀,虽然比不上赵甲第,但也算出类拔萃,她笑道:“这下子有没有《红楼梦》中白茫茫真干净的感觉?” “蒋谈乐,你是不是真喜欢上我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赵甲第问道。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的,我对小男孩不感兴趣,更没有性趣。”蒋谈乐摇头道。 “嘴硬。”赵甲第不屑道,继续去盯着电脑屏幕看五花八门的曲线图。 蒋谈乐再没有打扰赵甲第炒股票,安静看书,她的书籍收藏大多是一些很冷门的英语专著,很能唬人,估计一般海龟在她面前摆谱就是自寻死路,毕竟英语说得再顺畅,在能把《基督教史》这类书翻来倒去看十几遍的蒋谈乐面前都是自取其辱。蒋谈乐似乎重新恢复到赵甲第头一次惊鸿一瞥见的那个美女老师,没有缠着他去tom赢棋升级,没有以股市资深玩家去他耳朵边唠唠叨叨,没有拉着赵甲第去看一部他从头看到尾都不知道讲什么表达什么的法国文艺片,10点钟准时洗澡,11点按时睡觉,她依旧跟赵甲第睡一张床却互不干涉。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赵甲第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股市,蒋谈乐卷着被子轻声说道赵甲第,我让你在这里呆到这个学期结束,怎么样。赵甲第点点头。 这天蒋谈乐一直赖着床,没有送赵甲第去学校。 上学有专业课,下午上海交大有讲座,赵甲第没有去,事实上,他大学四年都不打算再去上海交大。 国士第107章 第二名 赵甲第现在给司徒坚强补课的时候已经很少具体讲解某一道难题,越多越多时间都在“误人子弟”,讲一些他刚琢磨出来的一些大局观大道理,也不管实用与否,一股脑兜售给人生中的第一个聪明徒弟,颇有开宗立派的气势。 把小强同学往他的独木桥上牵引,司徒坚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被牵着鼻子走也一往无前。 前段日子赵甲第在蔡姨小窝引用了杨青帝日记里的一个论点,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司徒坚强说这句话在他老子那里也听说过,太像神经病话说的,接着小强很诚实说整不明白啊,赵甲第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和六名七相八敬鬼神这六点都是你老子爷爷祖上辈的功力,跟你没关系,积德读书养生交贵人才跟咱们这些小百姓戚戚相关,先说这积阴德,别别骗了,要去做道德圣人,其实是告诉你做人有条底线,司徒坚强一阵头大,说师傅你捡简单的说,我跟你一样,对文言文和阅读理解一窍不通的。 赵甲第举了个例子,你在路上见到美眉被大汉们欺负了,明知上去是找死,那也别冷眼旁观,好歹打个110,有哪位大侠上去见义勇为被人捅了,更别幸灾乐祸骂他傻逼,自己不是好人,总不能让别人也一起做畜生,司徒坚强点点头,问了个白痴问题,那身上没手机咋办,赵甲第跟不文雅起来就一大串脏话口头禅的蒋谈乐相处久了,越来越习惯爆粗口,骂道叉你妹,你不会站在远点的地方扯开嗓子帮美眉喊救命啊,人家要追你就边跑边喊。 司徒坚强恍然大悟道,师傅,这他娘也是积阴德啊,长见识了,你再给说读书养生交贵人,赵甲第就解释说读书好理解,除非大虎到不行的牛人,和运气好到变态的妖人,以后能大出息的家伙,一般都是读书拔尖的一肚子祸水的,前者走的是阳关大道,腹有诗书,只要别是书呆子,一般不会差到哪里去,后者就是退而求其次,阳关大道毕竟走的人太多太挤,就得走羊肠小道独木桥之类的,至于交贵人,这个简单,别人都说烂了,而且你有优势,说不定比我还要清楚。 司徒坚强一脸谄媚笑道,不清楚不清楚,咱哪可能比神仙哥还透彻,师傅你再举个例子,我好加深印象。赵甲第很满意这个弟子的溜须拍马,欣慰一笑,说蔡姨不就是你大贵人,至于知了王朝新这批狐朋狗友,只能算小半个,酒肉朋友,朋友,死党,兄弟,这几种关系,你自个儿琢磨去。 司徒坚强赶紧很上道地说师傅你也是大贵人啊,赵甲第叼着烟没点燃,说我得跟你学拍马屁,司徒坚强嘿嘿奸笑,嘴上谦虚道不敢不敢,都是徒弟的肺腑之言。 小果儿当时在用粉嫩的笔记本电脑玩植物大战僵尸,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估计是听不懂,皱着小眉头,蔡姨其实很早就端着茶杯站在书房门口,小果儿扑过去,在她怀里撒娇,似乎是怕狼狈为奸的师徒把天真无邪的小果儿给污染了,蔡姨让小果儿去洗一些新鲜水果,等活泼可爱的小萝莉离开书房,望着赵甲第,赵甲第和司徒坚强赶紧把嘴上的烟放下来。 蔡姨笑道抽吧,赵甲第没顺杆子往上爬,司徒坚强自然更没这个胆量,蔡姨笑了笑,明明笑得无懈可击,却总给人感觉阴气凛然,像高坐顶端的武则天,下一秒钟就要把这对师徒给拖出去阉割成宦官。她朝赵甲第说请你来是教书不是育人的,别越俎代庖,小心司徒坚强父亲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赵甲第愣了一下,挠挠头,没有反驳,心生警惕。 司徒坚强倒是讲义气,从来都是见蔡姨如老鼠见着猫的他一咬牙挺身而出道姨,我觉得赵哥没说错。蔡姨轻轻瞥了眼司徒坚强,后者立即脖子一缩,噤若寒蝉。蔡姨对赵甲第擅自盖棺定论,这家伙是半个犬儒主义者和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积德读书养生交贵人,解释得一塌糊涂,胡说八道,乱弹琴。 赵甲第似乎是觉得士可杀不可辱,说蔡姨,那您给点金玉良言。蔡姨却根本懒得接招,优雅笑道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些腔调的论点就是错的,有什么好延伸论据的。赵甲第无言以对,这位女王姐姐也忒赖皮,腹诽嘀咕。蔡姨笑意阴森森,说你出来一下,逃过一劫的司徒坚强躲在书房叼着烟捧腹大笑,觉得师傅太生猛了,竟然自言自语蔡姨不知廉耻,还敢那么大声,连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果儿把琳琅满目的果盘放在茶几上,这位小萝莉从没在赵甲第说过话,永远都是见了面就打赏他一个甜甜微笑或者在书房聚精会神玩游戏,在蔡姨怀里的时候则一脸符合年龄的稚气纯真,给司徒坚强做家教也有小半年时间,大概知道点小果儿的事情,姓陈名庆之,很生僻古怪的姓名,9岁,却是六七岁的纯真脸蛋和十一二岁的身材,学习成绩一般,钢琴古筝芭蕾书画煮茶都会一点,但都不精通,不喜欢说话,但不是赵甲第一开始误以为的哑巴,是蔡姨收养的女孩,小萝莉父母不详,司徒坚强也不知道更多的内幕,赵甲第也不觉得一个扎两根朝天辫的女孩能有啥惊涛骇浪的人生,安稳是福,平淡是真。 兴许是有昵称小果儿的萝莉在场,蔡姨没有揪着赵甲第大逆不道的诽谤不放,只是问了下他的股市成绩,赵甲第不渲染不夸张一五一十说了下情况,蔡姨听了他讲了一大通股市术语,最后来了句我不懂股票,你报给我最后收益就行,赵甲第目瞪口呆,如实汇报,回报率对他来说并不高,毕竟荒废一段时间,手感马马虎虎,短线操作也是很讲究手“热不热”的,他起初还以为蔡姨是精于股票的家伙,叱咤股市风云的那种大人物,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只菜鸟,当然,这位门外汉依旧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女王气质。 蔡姨最后说等什么时候收益100%就给你一千万,她补充了一句,让赵甲第不魁梧的身板都忍不住虎躯一震,她说收益每递增一倍,下一笔资金就翻一番。被灌了一桶春药的赵甲第乐呵呵问道蔡姨你就这么信任我。蔡姨冷笑道我信钱,不是信你。赵甲第被呛得憋屈,却不敢造次,打定主意要用钱砸晕这位女王,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估摸着他在做成自己的私募基金之前,蔡姨都会觉得他是在不入法眼的小打小闹。 期末考试前一次全市范围内模拟测试,司徒坚强成绩堪称扶摇直上九万里,成功跻身班内前十,年段排名比较他让人刮目相看地期中考试又蛮横挺进了将近一百多名,进入年段前80,因为身处西南位育的直升班,一直以来他都作为拖后腿的钉子户,没想到这次倒是为拉升班级平均分做出了不小贡献,尤其是数学和几门理科都有点尖子生的意思,让广大师生跌破眼镜,但这次模拟考,他作为最大黑马引发的轰动远没有另一个冷门来得轰动。 袁树考了年级第二。 这位马尾辫校花虽说总分只比第二名差了一分,但作为西南位育当之无愧的状元户,作为几乎所有单项学科都会拿年段前三的彪悍存在,她这次破天荒发挥失常,让班主任甚至是年段组长乃至校领导都大为震撼,袁树也许不是那种单科无敌的天才学生,但胜在稳定,她从没有去试图在奥林匹克竞赛上有所斩获,对于全国数学物理化学竞赛这些锦上添花的项目也没什么兴趣,但她基本上每次大考都能保持起码三门以上学科拿下年级第一的优良传统,这一直是让与她一个年纪西南位育尖子生们心如死灰的杀手锏,但这次模拟考,袁树只有英语一项拿了第一,其余学科都跌出年段前三,尤其是数学,更是只有134分,班级上议论纷纷,办公室更是如此,只有马尾辫自己安静如常。 那个见识过赵甲第并且对他数学造诣赞不绝口的数学老师专门分析过袁树考卷,若有所思,在课堂上发给马尾辫试卷的时候捧着保温杯,问了句这张卷子用了多少时间,得到答案后,老头子就不打算找这个得意门生谈心。老人有这份淡定从容,可不代表袁树的班主任一样能保持云淡风轻的心态,西南位育虽说一直不以高考考进复旦学生数量与复旦附中上中和华二这些老牌名校较劲,都是拿一本率作为资本,但袁树作为有望保10争5的镇校之宝,西南位育一直不遗余力地重点栽培,对她给予了莫大厚望,所以这次失利,学校方面一层一层下达指示,要求马尾辫班主任钱铮给出合理解释。 于是袁树在今天晚自习被喊去办公室,看着班长轻轻摇着西南位育标志性风景的马尾辫走出教室,学生们心态不一,几个在年段前十被压了好几年的尖子生都仿佛看到一丝曙光,不再对这个漂亮却难以追赶的背影感到无力,觉得再努力,加上运气,不是没可能与她并肩,不少女孩则落井下石讨论说肯定是早恋惹的祸,而那些对袁树暗恋已久的男生大多偷偷捶胸顿足,替梦中情人的班长大人打抱不平,比谁都信誓旦旦说下一次袁树一定会重新比年段第二名稳稳超出20分。 因为袁树的“虎落平阳”,几乎所有高二班级都沸沸扬扬,而隔壁班上那名终于尝到第一名滋味的男生恨不得立即就跑到马尾辫校花面前,递出他藏了有两年时间的情书,只觉得终于扬眉吐气,有资格平视而不是仰视她这个完美到让人自惭形秽的校花,至于俯视,他从没想过,他再狂妄也不敢丢了这份自知之明。他晚自习的时候心不在焉,听着死党和吹捧和享受着位置周围女生的崇拜视线,大有苏东坡《前赤壁赋》中“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心境。一哥们怂恿说你此时不对袁树表白更待何时,他觉得很有道理,跃跃欲试,刚好看到马尾辫校花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去办公室,他头脑一热,立即跟了出去,在走廊上守株待兔,这一刻,他俯瞰楼下,自信满满,只觉得可以睥睨一切。 在办公室,班主任钱铮照顾到袁树心情,怕她有心理负担,先是很有技巧地扯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毕竟这是袁树第一次在学习上让老师担心,钱铮也是头一回要给这位女孩做思想工作,以前他都是轻轻松松看着她过关斩将延续不败成绩,钱铮尽量让自己语气和缓柔和,他是典型的上年男人,吃了十几年的粉笔灰尘,有了一系紧皮带就愈发明显的小肚子,孩子也老大不小,不过在袁树面前,除了老教师,大多数男人都像他一样会竭力维持最一丝不苟的姿态、容貌和装扮,可见这位校花的影响力是何等摧枯拉朽。 出乎钱铮意料的是袁树反过来安慰他,直截了当说:“我期末考试一定会比第二名超出30分。” 钱铮愣了一下,笑道:“袁树,你这是自立军令状吗?” 袁树点点头。 钱铮如释重负,和蔼笑道:“不需要,我相信你,说实话,弦一直绷紧也不是好事,偶尔一次发挥失常是好事。” 袁树微笑道:“钱老师,可没有学生考砸了您还不敲打的道理。” 钱铮哈哈大笑:“只有你是例外,别的学生早就被我要求给出深刻反省了。” 办公室还有一位语文老师,上了年纪的大龄文青,总喜欢在报纸杂志上发一点豆腐块诗歌散文,据说是上海作协会员,虽说已经有30多岁,小孩也都知道打酱油,但还算玉树临风,加上谈吐风趣幽默,西南位育里对他表白的女生络绎不绝,他一直把握尺度良好,唯独对袁树一直不掩饰他的好感,插了一句话,打趣道:“袁树,这次语文没考好,班主任不要求你反省,我可得罚你给出一篇800字的检讨,不过内容不限,可以是读后感,可以是短篇小说。” 钱铮对这个身高比他高一点脸庞比他帅一点身材比他好一点气质比他出众一点的同事一直是表面和气绵里藏针,对于他跟袁树的拉近乎,心中冷笑,脸上还是笑容如常,却实在没有附和的肚量。生怕袁树真答应下来,中了这种小伎俩的招,就不露痕迹让她先离开办公室。 袁树走出办公室,留下一个青春美好的身影,两个中年男人眼中都是一阵比学生含蓄不到哪里去的欣赏打量。 等马尾辫校花离开视线,钱铮和语文老师都默契地低头工作,井水不犯河水。 走到隔壁班的走廊位置,见到那个一直在年段二三名徘徊的男生,袁树轻轻皱了下眉头,悄悄加快脚步。 “袁树。”他鼓足勇气喊了一声。 袁树停下脚步,望着他。 “加油。”千言万语,他只是涨红了脸说出两个字。 “谢谢。”袁树笑了笑,不以为然,翩然离去。 懊恼自己嘴拙和胆小的男生一脸遗憾,趴在栏杆上唉声叹气。 自习课结束,袁树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坐在靠窗的上铺安静看书。同桌兼死党黄晓萍爬上她的床,嘻嘻哈哈道:“校花同学。” 袁树抬头瞪了她一眼。 在寝室,班级,她的朋友一直不多,就黄晓萍一个,因为不是每个女生都有勇气去做她的绿叶,做陪衬。 “班主任没长篇大论?没苦口婆心教育一番?”黄晓萍轻声问道。 “没。”袁树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是因为那个家伙?”黄晓萍挪到袁树身边,压低声音。 袁树俏脸一红,没摇头没点头。 “我要疯了。”黄晓萍咬牙切齿道,除了司徒坚强,她是唯一知道赵甲第这么号人物存在的人,她察觉到袁树最近在课堂上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开朗许多,笑容自然是越来越有杀伤力,简直是杀人于无形,连她都后悔不是男人,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大为嫉妒。 熄灯后,袁树打着手电筒,小口小口喝着小酒,床头藏着厚厚一叠书,除了一本《宏观经济学》,还有裴翠湖送给她的金融交易技术分析、中央银行学、国外货币金融学说等相关经济类书籍,还有有几本单方相机、围棋和股票的入门书,从乌镇杭州自驾游回来后,她每天都会在熄灯后花两个钟头消化咀嚼这些与学习和成绩无关的东西。 看了下手表,快到凌晨,她准备强迫自己睡觉。 发来一条短信,让她忐忑而雀跃。 是赵甲第问她能不能打电话,她短信回复说可以,不过不能大声说话。 赵甲第开门见山道:“听小强说你没考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 “是不是在偷偷研究股票或者围棋?” 袁树点点头,坦白道:“有。” 赵甲第却没有如她意料大失所望,甚至一点指责都没有,只是笑道:“我就猜到是这样,你先把宏观经济学那些东西放一下,专心应付考试,傻妞,一口吃不成胖子的。这两年先养成能跟我同步的好习惯,不急着驳杂,先求精不求杂。以后再学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就事半功倍。” 袁树又是嗯了一声。 “喝酒了?”在蒋谈乐公寓刚刚做完短线的赵甲第轻声问道。 “一点点。”袁树柔声道,躺好,握着手机,甜蜜幸福。 “困不困,困了就早点睡,不困陪我聊会儿天。”赵甲第笑道。 “不困。”躲在被窝里的袁树手指悄悄缠绕那根他最喜爱的青丝马尾辫,乖巧温顺。 不知不觉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钟头,袁树钻出棉被透了口气,松开马尾辫,熟睡过去。 睡之前,她告诉自己这辈子只有他能解开自己的马尾辫。 国士第108章 青梅竹马 几乎大半个西南位育都知道他们马尾辫校花的生日,因为实在太好记,12月25日,刚好是圣诞节。 袁树小学的时候就被初中部的纨绔拦马路喊我爱你,上了初中就开始引得高中部学长前仆后继如过江之鲫,情书一篓筐一篓筐,尤其在圣诞节这天,袁树曾经创下24小时收获生日礼物破百的惊人记录,今年生日因为是周末,加上有司徒坚强和戚皓知了组成西南位育新三巨头,尤其后两者,现在专职就是护花,所以25号这一天袁树教室温习后并没有引发往常几年的暴动,戚皓让大批狗腿子一早就在女生宿舍外蹲点守候,一见到拿生日礼物的牲口就上去敲打拾掇,为袁树扫清障碍,戚皓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只服气拳头硬的哥们,敢独自进西南位育单挑他和郑坤两帮人的赵哥当然算一位,他反正在学校也就是混日子,只要不是读书,所有被视作不务正业的勾当都很勤快,他在从袁树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途上安排了二十多个喽啰,每人随时手机联系,还都分配有各自代号,黄河长江猫头鹰之类的,煞有其事,一有风吹草动就一哄而上,极有军事风格。 戚皓对一边看热闹的司徒坚强和知了解释说这叫二战德国海军的狼群战术,司徒坚强忍不住翻白眼,问身边抽烟的知了有没有截下外校寄来的贺卡和礼物,知了拍胸脯说按照你的要求全部就地销毁,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司徒坚强趴在栏杆上望着走向教学楼的袁树,心想这是啥世道,做狗腿也是门大学问,戚皓和知了这两傻货护花护到这境界,有点可歌可泣感人肺腑的。司徒坚强觉得总不能让人白出力,就口头承诺戚皓可以晋升为赵哥的二徒弟,只要通过考察期,就能跟他成为同门师兄弟,戚皓笑咧开了嘴,至于知了,司徒坚强则答应他有机会一定喊赵哥出来搓一顿饭,语重心长告诉知了一定要准备好上等姿色的黄花闺女,不管最后赵哥下不下手,你都得有个表态,知了赶紧说没问题,肯定是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的原装货,上海地头蛇戚皓目前终究还只是个有点小钱的男生,砸钱雇佣一帮缺钱花的狗腿子不难,玩玩糖衣炮弹还可以,但没过江龙知了那么多乌烟瘴气的野路子,不可能吃顿饭就喊上小明星出来应酬,戚皓有点酸溜溜说还假一赔十你当你是给赵哥拉皮条啊,知了不以为耻,撇了撇嘴说你还真别说,我认识温州台州丽水这几个地方不少大牌老鸨龟公,模特空姐艺校生啥的,在温州绝对是随叫随到,到了上海难度系数稍微大点,戚皓不屑说艺校女孩都不干净,回头我给赵哥弄两个职场少妇,床上技术好才是王道。 司徒坚强忍不住感慨这两个活宝太有狗腿潜质了,见到袁树从拐角处出现,让两个替赵哥招揽进阵营的2号和3号小弟先离开,他走过去和袁树一起走进教室,袁树笑着问你们是在军事演习吗,司徒坚强嘿嘿笑道都是戚皓的馊主意,这王八蛋精力过剩,让他做点事也好,省得祸害咱们学校的窝边草,对了袁树,下午怎么说,还是老规矩去星巴克吗?袁树摇头说我下午得回家,我妈要给我过生日。 她整个上午都在做题,经过那场被老师戏称为“袁树滑铁卢”的模拟考之后,她就改正了想要短时间在金融、围棋、股票等各个方面跟上赵甲第脚步的念头和野心,所有心思都重新投入高考冲刺,比较以前又多了一份决心和狠劲。 11点钟,她回寝室拿上一点东西就离开西南位育,换了两路车,下车徒步十分钟左右,就来到那个赵甲第和裴翠湖都登门过的小家,袁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看到袁树,屁颠屁颠跑过来喊了声姐,似乎想要给她提东西,结果发现袁树手里就一只装了两本书的小袋子,站在袁树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斯文清秀,脖子里围着一条黑白围巾,可能是还没有发育,比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二的袁树要矮上小半截,但已经有点玉树临风的雏形,少年眼睛很大,腼腆微笑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暖,脸庞的气色也很能诱发女性的母爱,袁树笑道小温好像长高了不少,少年听到这句话笑容灿烂,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个学期高了4公分,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就要跟姐一样高,袁树领着他走上楼梯,笑道跟我一样高有什么好骄傲的,得学习好,将来考清华北大。少年开怀笑道姐我要考复旦,跟你做校友。 袁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当真,这个勉强能算青梅竹马的孩子叫刘叔温,从小就是邻居,最喜欢跟在她后头当跟屁虫,比她小三岁,因为跳级两年,读高一,目前在上海中学就读于特色班8班,一进上中就在辩论赛中大放光彩,而且进入校篮球队,据说在sbg篮球联赛里让无数美眉当着老师的面喊温温最帅,刘叔温个子不高,但是控球很有灵气,经常把高出他一个脑袋的家伙玩得团团转,被进过上海东方男篮的校队教练视作一棵好苗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小时候总是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屁孩,爱哭,因为是典型的男生女相,每次被同龄人欺负都是跑到袁树身边,一般袁树都会带着他去小商铺买一种现在已经销声匿迹的糖果,吃着吃着他就会破涕为笑。 刘叔温在三年前搬家去上中所在的上中路,是学区房,袁树印象里他初二那会儿才一米四的个子,这两年才开始猛涨,估计按照他父母的身高,发育相对较晚的刘叔温应该会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搬家后刘叔温一开始每个星期周末都会来袁树家黏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学习,少年很聪明,属于神童性质的天之骄子,不过袁树上高中后刘叔温就来得少了,大概是一个月来一次的频率,也不会多呆,袁树每次问起他学习状况,他总是说还好还可以之类的含糊话,她自然不知道刘叔温初三就开始爆发出惊人的实力,以超高分考进上中,在竞赛氛围很浓的特色8班也逐渐展露出名列前茅甚至是独占鳌头的潜力,所以少年哪怕在竞争激烈的上中,也是准校草级人物,等他再发育一年,个子再高10来公分,女人缘还可以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定连年轻女老师都能被其斩获。 可惜在袁树印象中,刘叔温貌似永远都是那个流着鼻涕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子。 袁树母亲已经准备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中央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是刘叔温精心订做的礼物,袁树母亲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年一直当做自己孩子,就不见外,只觉得刘叔温是越来越懂事,以前来这里都是围着小树转,言谈也充满稚气,可这一年多时间一百八十度转变,仿佛心智跟他的个子一样进步神速,来了这里后要是小树不在家,他也不再是一脸失望地离开,而是帮她做点家务活,或者陪着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就像今天,其中有两个小树最喜欢的菜还是他炒的,有模有样,袁树母亲尝了一下,还真不赖,是下了苦功夫的。 袁树愉快欢乐地许了生日愿望,一顿饭其乐融融,很有一家子人的氛围。 在午饭尾声,袁树接到电话,在惊讶和惶恐的刘叔温眼中,这个伴随着整个童年和少年邻家了十多年姐姐眼睛中出现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彩,这让刘叔温有一种危机感。袁树飞快换上一双裴翠湖送给她的小羊皮复古平底鞋,围上那条burberry经典款纯羊绒格子围巾,跑出房间,袁树裤子依然是牛仔裤,外套依然是简朴路线,但换上鞋子围上围巾后气质就骤然一变,在刘叔温眼中俨然已经远远凌驾于白领女人之上。 少年放下碗筷说阿姨等下我再帮你洗,然后就急匆匆跟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蹑手蹑脚,袁树母亲轻轻一笑,大叔大伯都是少年过来的,大妈大婶也都曾有少女的情怀,袁树母亲不是睁眼瞎,自然知道刘叔温这个孩子对自己女儿懵懂朦胧的情感,对于这点,她一直相信男女之间能够细水流长才有结果,急不来,催不熟,顺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 国士第109章 小情敌大情敌 刘叔温小心翼翼尾随袁树跑下楼梯,躲在门口,看见马尾辫姐姐迎向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男人,个子不高,气质一般,并不是想象中衣着鲜亮开好车的公子哥,刘叔温松了口气,继而心中又涌起一股愤懑,他不理解心中美好如羊脂玉的姐姐怎么会对这种男人青眼相加,刘叔温不笨,见多了身边早熟的男男女女之间卿卿我我,他上高中后见到过太多对他暗送秋波眉目含情的女孩,所以他懂得袁树姐姐在接到电话后的那种雀跃,那叫做情窦初开,刘叔温占有欲不小,但自认并不极端,他思念马尾辫姐姐的时候偶尔会躺在床上想,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带给她幸福的男人,他高大,成熟,儒雅,成功,能够将自己击败得体无完肤,他觉得能够接受青梅竹马姐姐的离去,但显然,这个越来越近的家伙跟他原本预料只有等他和袁树姐姐都踏上社会才能遇上的假想敌一点都没关联,姐姐在他心目中就像一只价值连城的青釉瓷器,寻常男人别说摸,就是看上一眼都是该杀头的亵渎。 刘叔温很愤怒,甚至忘了掩饰,以至于赵甲第和袁树都一眼看透他的不甘心,赵甲第愣了一下,看了眼袁树,莫名其妙的袁树终于恍然大悟,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刘叔温依旧充满敌意,像一只浑身竖起针刺的刺猬,赵甲第眯起眼睛笑道你喜欢袁树,少年被赵甲第的直截了当给镇住,满脸通红,脸皮嫩薄,无法跟赵甲第这种经过无数人锤炼所以皮厚如城墙的无赖刁民相提并论,赵甲第看着皮囊优秀程度直追少年时代商雀的男生,心想帅果然没啥意义,还是有可能被卒吃掉,尤其是自己这类过了河的卒,赵甲第乐呵呵问你叫啥。刘叔温没好气报上名字。 三个人进了小楼,刘叔温抢着帮袁树母亲洗刷碗筷,赵甲第和袁树坐在房间里,袁树解释了一下,说这孩子从小就是她邻居,前几年才搬走,偶尔会来她家,赵甲第笑眯眯说这么青梅竹马,是不是就是言情小说里的两厢情悦啊,袁树瞪了他一眼,说别瞎说,我一直把刘叔温当弟弟看待。赵甲第说那就是这小孩一厢情愿,估计是个御姐控。袁树无可奈何地保持沉默,第一次正视刘叔温的事情,觉得有必要把话跟这个孩子说清楚,如果真像赵甲第说的那样,她就要把端倪扼杀在摇篮,她不希望和刘叔温之间夹杂丝毫的男女情愫,袁树的距离感一直很清晰,憎恶暧昧和朦胧。四个人坐在房间里,气氛诡异,袁树母亲不偏不倚,对赵甲第和刘叔温都嘘寒问暖,刘叔温一直在打量赵甲第,在思考这个家伙到底用什么卑鄙龌龊的法子拐骗了袁树姐姐,赵甲第不理睬他的小肚鸡肠,跟袁树母亲拉家常,袁树则很坦然地坐在赵甲第身边,理所当然地小鸟依人,像极了领证的小两口,把刘叔温给气得差点哭出来。最后袁树母亲怕少年受伤,就说你们三个出去走走,这边听说要搬迁,巷弄口的老槐树就要被移走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三人走出小楼,走了五六分钟,来到一棵粗大老槐树下,赵甲第掏出一张十块钱,让袁树去买包七块钱的红双喜,袁树温顺地小跑向小卖店,早早有了嫁作他人妇贤妻良母的味道。 刘叔温红着眼睛不吭声,握紧拳头。赵甲第蹲在老槐树底下抽烟,剑拔弩张。 “你很有钱?”刘叔温冷笑道。 “没钱,每个月还得跟你袁树姐姐借两万块。”赵甲第摇头道。 “你学习很好?” “一般般,马虎上了二本线。” “那你凭什么让袁树姐姐喜欢你?” “帅,有气质。”赵甲第大言不惭道。 “你真无耻。”刘叔温咬牙道,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识过这么自我感觉优越的。 “恩,你单相思很多年的袁树也骂我流氓。”赵甲第吞云吐雾,抬头给了个挑衅的笑容。 刘叔温差点就忍不住要动手打人。 “你认识我姐多久了?” “大概两三个月。你问袁树去,她一定比我记得清楚。” “怎么认识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你姐对我一见钟情。看来真的有好人有好报。” “放屁!” “你多大了?” “关你屁事。” “你姐不喜欢脂粉气重的小孩,你长得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也没用,还不如我老实憨厚来得实在,你一看就像小白脸,我不一样,一看就有安全感。” “你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你是一坨牛粪!” “牛粪比较能滋润花朵,这是生物常识。你没发现现在你姐更漂亮水灵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漂亮女人身边往往都是我这种憨厚男人,倒是有钱贵妇身边比较多一些你这类小白脸。” “扯蛋!” “你姐还给我舔蛋呢。” 赵甲第也不是没火气的泥菩萨,说了句流氓至极的言语。 忍无可忍的刘叔温一脚踹过来,却被赵甲第一只手轻轻松松挡住,一推,刘叔温一个踉跄,退出去好几步。 “刘叔温!” 刚好买完烟的袁树见到这一幕,一脸怒容。 “姐,他不是好人。”刘叔温仓惶哽咽道。 “是不是好人我说了算。”袁树皱眉道。 赵甲第站起身接过那包红双喜,撕开,抽出一根,叼着烟,故意搂着袁树的小蛮腰,斜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姐脸蛋很好看。” 袁树脸一红。 赵甲第继续摧残少年的脆弱心灵,道:“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其实你姐胸部更好看,再过一些年,才懂得其实你姐屁股的曲线最漂亮。” 说到这里,赵甲第拍了一下袁树包裹严实充满韵味的屁股。 刘叔温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又是一场青春败给世故的狗血悲剧。 袁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安慰刘叔温,与其纠缠不清,还不如狠下心让这个孩子彻底死心,划清距离带来的伤痛远没有距离模糊带来的伤害来得软刀子生疼。 “姐,你真喜欢他?”刘叔温抽泣道。 “喜欢啊。” 袁树点头道,“很喜欢。” 刘叔温眷念地盯着袁树那张魂牵梦萦的温暖脸庞,然后仿佛用尽全部力气地艰难转头,看着赵甲第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你敢对不起我姐,我一定跟你拼命!” 刘叔温摇摇晃晃跑掉。 过了巷弄拐角,刘叔温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咽咽。男人流血不流泪,可对一个十四岁的聪明少年来说,也已经有比流血更悲伤的事情。 “都是马尾辫惹的祸。”赵甲第靠着老槐树笑道。 “肯定不一样。”袁树望着赵甲第轻声道。 赵甲第脸色微变,点点头,说确实不一样。 随后赵甲第陪着袁树在这片即将被拆迁的老城区走了一个钟头,袁树接到裴翠湖电话,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袁树征询赵甲第的意见,赵甲第点点头,示意她答应下来。在袁树坐进裴翠湖那辆阿斯顿马丁的时候,赵甲第已经来到蔡姨所在小区给司徒坚强补课。裴翠湖先带着袁树去了一家地下室私人酒窖,位于东郊一栋大别墅地下,将近800平米的面积,这栋巴洛克风格超级豪宅别墅被主人设置成一座私人会所,因为裴翠湖的大驾光临,别墅和酒窖的主人特地从市区赶过来当导游,因为袁树是生面孔,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特地多说了一些东西,也许是马尾辫气质太没烟火气的缘故,男人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说他在北京还有个酒窖,在波尔多一个叫圣达美莉安的葡萄酒产地还专门购买了个小酒庄,酒窖和地上的私人会所一样堆砌了琳琅满目的古董收藏,与一般小酒窖不同,除了基本的恒温控制和普通灯光,这个私人酒窖还有很多射灯,中年男人介绍说这地方的从设计规划到藏酒陈列和后期保养都由顶尖专业公司操办。 裴翠湖笑着说这个酒窖算上一万多瓶酒比别墅还要贵,男人语调淡淡,神情却得意说其实没花多少银子,袁树偷偷咂舌,裴翠湖整个下午都在教袁树怎样专业品尝红酒,教她如何认识一瓶酒,讲述酒标的故事,晚上就在私人会所吃西餐,牛排,鹅肝,松露,鱼子酱,都是袁树从未接触过的新鲜玩意,赵甲第一直对袁树的适应能力自叹不如,裴翠湖也一样,在湖州胭脂虎看来,这个马尾辫女孩天生就是一条变色龙,可以迅速适应周围环境,这是一种难得的天赋。 赵甲第在给司徒坚强授课的时候接到蒋谈乐一个电话,说晚上她要参加一个大型宴会,问他有没有兴趣,赵甲第当然回绝,蒋谈乐也没有勉强,挂掉电话。蒋谈乐兴许是赵甲第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人格分裂如此严重还能双重性格和睦共处切换自然的女人,一半优雅一半疯癫,比胡璃杨萍萍这些小公主要深刻得多,她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买房,等35岁就什么都可以不用操心,安心做个快快乐乐的收租婆,然后想去哪玩就去哪疯,自驾游青海西藏内蒙古,乘飞机坐头等舱飞班霍夫大街飞罗迪欧大道飞香榭丽舍大道飞牛津街,或者坐跨洋邮轮,最不济也是伊丽莎白二世或者曼陀罗之路啥的。 这七八年股市让她赚了两辆奔驰和三套公寓,她对赵甲第说在没买房之前最喜欢看易宪容和时寒冰这些人的文章,可买了房后就成了最坚定的看多看涨派,恨不得天天看任志强的博客,并不断友情提醒身边朋友中国20年内最好的投资一定是房地产,赵甲第本来想骂她鬼迷心窍,后来联想到自己奶奶那才是祖师婆婆级别的买房大师,就打消了念头,赵家老佛爷经常在家里念叨小八两啊奶奶帮你大江南北买了这么多房子,就图一个以后躺进棺材了还能躺着赚钱,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不怕坐吃山空。 赵甲第觉得要是蒋谈乐要是能进赵家大门,说不定眼光挑剔的奶奶会比较满意,同一类女人,比较有共同语言,奶奶要是跟王半斤说这些,王半斤十有八九会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很不耐烦,不过琢赵甲第磨着蒋谈乐这贱货太喜怒无常,不好伺候,跟童温婉贤惠的养媳姐姐比起来差太远了,就打消了把她介绍给奶奶的念头。想到他买来的两块黑板其中一块被蒋谈乐霸占,写了一些类似“减肥减肥再减肥”“与秋膘打一场漂亮的持久战”的口号,赵甲第就忍不住发笑,这娘们太极品了。 “师傅,你笑啥?好淫荡,想女人了?”司徒坚强纳闷道。 “想蔡姨了。”赵甲第不知死活道。 “佩服。”司徒坚强头皮发麻。 赵甲第突然问道:“小强,你姨有没有追求者?” 司徒坚强怪叫一声,嚷嚷道:“师傅,你不废话嘛。” 赵甲第啃着苹果,问:“茫茫多?” 司徒坚强压低嗓音道:“根据我观察和听我爸透露,不多,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不过都是一等一的钻石王老五。” 赵甲第笑道:“那你说说看,我得知己知彼。” 司徒坚强眼神古怪道:“师傅,你真对蔡姨有想法?” 赵甲第咬了一大口苹果,含糊不清道:“有,不过你姨看不上我。” 司徒坚强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纯爷们真汉子,悄声道:“我知道多点的是一个杭州男人,四十出头,好像就是所谓的红色子弟,省政府还是省委的副秘书长,不确定是正厅还是副厅级,反正听我爸说在江浙一带特牛掰,做人做事都很有一手,在省里和京里都有靠山,朝中有人好做官嘛,那家伙口碑不错,不过前两年死了老婆,这不就对蔡姨有了想法,这一年来没少变着法儿跑上海来勾搭我姨,一开始吃了闭门羹,后来就曲线救国,跟我爸这帮和蔡姨走得近的家伙套近乎,蔡枪这家伙就陷进去了,给那男人鞍前马后的,每次来上海衣食住行都是他包办的,你也知道蔡枪走的是秘书路线,刚好能跟那家伙拜师学艺,估计以后小蔡叔会去浙江发展,给那男人做手下。” 赵甲第自言自语道:“很强劲的敌人啊。” 司徒坚强也老气横秋道:“不怕,只要我姨不动心,那家伙花再多力气心思也白搭。你就有机会。” 门铃响起,小果儿跑出去,又飞快跑进来,对着电脑屏幕继续玩俄罗斯方块。这很反常,蔡姨从不会按门铃,向来自带钥匙,司徒坚强跑出去一看,乐了,是蔡枪,也就是蔡姨的亲弟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打了声招呼后司徒坚强回到书房后报告消息说有点不对劲,小蔡叔这家伙以往从不主动登门,而且看脸色比较凝重,八成有大事。赵甲第犹豫了一下去客厅,小果儿也跟着出去,学着蔡姨给他们煮了一壶太湖碧螺春,得了蔡姨五六分真传精髓的小萝莉颇有高人风范,煮茶流程的一举一动充满美感,让赵甲第大开眼界,蔡枪也静下心来,小果儿分别递给他们一杯茶,汤色碧绿清澈,清香扑鼻,当得雀舌碧螺春几个字,蔡枪喝了口茶,笑问道:“果儿,知道姨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萝莉摇摇头。 “甲第,会不会下棋,象棋围棋都行。”蔡枪似乎今天打定主意要等下去。 “会。”赵甲第点点头,在他的名单上,蔡枪也是值得结交的重点人物。 小萝莉跑去翻箱倒柜。 让蔡枪和赵甲第啼笑皆非的是小萝莉捣鼓了半天竟然端来一副飞行棋,郑重其事放在茶几上,然后托着腮帮观战,两个大人只好按照她的意思下飞行棋。 半个钟头后,蔡枪守株待兔成功,蔡姨回到小区房子。 见到即便是亲弟弟也被视作这栋房子不速之客的蔡枪,蔡姨皱了下眉头,冷声道:“你要当几次说客才罢休?” 已经跟赵甲第下了两盘棋的蔡枪想休战,赵甲第也准备识趣地起身离开,可小萝莉一脸不满,瞪着赵甲第,蔡枪只好继续下着棋,对蔡姨苦笑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蔡姨坐下后,接过小果儿双手递给她的茶,面无表情道:“怎么,苏杭已经正式将你视作心腹,准备拉进浙江省政府秘书处。” 蔡枪尴尬道:“什么都瞒不过姐。” 蔡姨嘴角勾起一个冷漠弧度,“有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真是福气。” 蔡枪沉默不语。 气氛异常沉重。 蔡枪终于打破沉默,嗓音有点沙哑,“杨策也来上海了。” 蔡姨隐隐作怒。 赵甲第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神态,对“杨策”很好奇。 蔡姨鄙夷道:“都是白眼狼,一路货。蔡枪,你去跟苏杭直接说清楚,晚上我自个去参加宴会。” 蔡枪红着眼睛道:“姐,既然杨策都来了,那他肯定也会出现,苏秘书长再不济也比他好,有苏秘书长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 “出去。”蔡姨冷冷道。 “姐!”蔡枪双眼通红,交织苦苦压抑的愤怒和不甘。 蔡姨停下喝茶的动作,盯着蔡枪。 蔡枪最终还是妥协退让,缓缓起身,颓然离开房间。 小萝莉代替蔡枪和赵甲第下飞行棋。 蔡姨毫无征兆问道:“赵甲第,怕不怕死。” 赵甲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诚实道:“当然怕。” 蔡姨不再废话,沉静喝茶。 赵甲第轻声笑道:“怕死归怕死,但黄浦江都跳了,不在乎多一次。” 蔡姨笑了笑,神情诡异,道:“好,晚上你准备跳第二次黄浦江。” 国士第110章 倾国倾城 按照蔡姨的吩咐,司徒坚强打电话跟父亲要了一个名额,然后开着那辆很久没有临幸的迈腾轿车驶出小区,赵甲第本以为是要坐蔡姨的玛莎拉蒂去参加宴会,没料到蔡姨说等下有人来接送,让赵甲第在客厅等着,她去主卧帮小果儿挑选衣服,折腾了差不多大半个钟头,出来的时候小萝莉已经解开那两根标志性的朝天辫,乍一看气质与以往截然不同,多了份小妩媚。观察久了,赵甲第就发现名字很生僻晦涩的小女孩很有趣,9岁的真实年龄,脸蛋却是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韵味,但气质依然纯澈,赵甲第没来由就想起女王和马尾辫,蔡姨,袁树,陈庆之,还真有点一脉相承的意思。 小果儿穿着一身公主装,小版的舞鞋式小羊皮靴,见到赵甲第也不害羞腼腆,蔡姨看着赵甲第笑问我家的小果儿漂亮吗,赵甲第赶紧说不愧是蔡姨的女儿,以后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萝莉笑得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脸光彩夺目,蔡姨对这记马屁感到很满意,瞥了眼赵甲第,说小果儿收拾妥当,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赵甲第有点慌张,说难道我还要咋的。蔡姨平静道难不成你就这身打扮去参加晚会,那你还不如直接在脸上背上各贴一张我是穷光蛋和我是小白脸,你是去砸场子还是怎么。赵甲第还在天人交战,蔡姨笑了,说难道这比跳黄浦江还难受,赵甲第一本正经说是的。 三个人走出房间,蔡姨牵着小萝莉,赵甲第有自知之明,没有什么孩子缘,就不去热脸贴冷屁股,出乎意料的是小萝莉破天荒主动伸出小手,递给赵甲第,赵八两同学确实有些受宠若惊,握着柔若无骨的小手,货真价实是个美人胚子的小萝莉皮肤很好,不过赵甲第还没牲口到有对小萝莉出手的杂念,作为一名有道德有理想有素质的宅男,萝莉控最大的成就感还在于慢慢养成的过程中,再者,赵甲第一直对萝莉控兴趣不大,倒是赵砚哥,一直叫嚣着嚷着要弄一对姐妹花萝莉耍耍,畜生啊。 蔡姨神情古怪道你不是深藏不露的富二代吗,照道理说这种事情没少经历过才对,赵甲第笑了笑,似乎是认为在蔡姨面前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就诚实说我们那边是小旮旯小城市,比不得上海这种国际大都市,再说了我家那位养家糊口的暴发户至今脖子里还挂着条金灿灿的金项链,他要是单独出门,还以为是大街地摊上十块钱就能买半米的假货,你能指望这种暴发户有啥思想境界和优雅风度,而且他总说跟这20年里发家致富的年轻一代有钱人有代沟,尿不到一壶去,也不喜欢参加一般性质的宴会什么的。蔡姨轻声问道你跟你爸不对路。赵甲第顿了一下,平淡笑道凑合,起码没打过架,吵架次数也不多,反正在我们那边年年拿五好家庭。 听到“五好家庭”这个老掉牙的名词,小萝莉扑哧一笑。蔡姨不再就这个话题展开,点到即止。来接送的是一辆奥迪A8,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五十来岁,下了车候着,蔡姨叫他忠叔,赵甲第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相貌气质普普通通,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站姿很有军人风格。 小萝莉见到忠叔,露出个灿烂笑脸,明显比见到赵甲第的时候要真诚可爱一些,这让好不容易牵一回小手的赵甲第立即有一股挫败感,蔡姨和小果儿坐在后排,赵甲第坐副驾驶席,看路线,应该是开往东郊别墅,就是赵甲第上次跳江后跟着蔡姨一起住了一晚的超级豪宅,赵甲第有自知之明,却不妄自菲薄,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自信,既然路上蔡姨并不搭理他,他就乐得自己把行驶路线记在脑子里,也许这就是理科生和文科生不同的地方,文科生记忆地址都喜欢寻找显眼的地标性建筑物,而理科生则喜欢具体到记每条街的路名,快到东郊别墅的时候,蔡姨问道记得怎么样了,赵甲第转头笑道差不多了,小果儿眨巴着水灵葡萄眸子,一脸询问地望向蔡姨,蔡姨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说给他纸笔,要是吹牛,就赶他下车好不好。小萝莉飞快掏出纸笔,她有随身携带铅笔和图纸的习惯,因为在钢琴芭蕾舞古筝众多“兴趣爱好”中,只有绘画是她发自肺腑喜欢的,据司徒坚强说小果儿最喜欢去郊外写生,或者在南京路上架着画板免费给陌生人画头像,赵甲第接过纸笔后就就飞快给出一副简易手绘地图,一丝不苟的街道路名,大大小小将近四十个标志性建筑,加在一起只花了五六分钟,递给蔡姨,蔡姨瞄了一眼,再递给小果儿,萝莉神采奕奕,如获至宝,蔡姨貌似是行家,光看图纸上的横竖线条就一叶知秋,大致清楚赵甲第的功底,略微好奇问道赵甲第你学过绘画,赵甲第点点头,没有自吹自擂,他是野路子,没有什么正统训练,再说他学画画的最终目的也很见不得光,只是为了有一个尽量冠冕堂皇的借口让童养媳姐姐做他的人体模特,也确实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进了别墅,萝莉跑到客厅沙发上去,趴着打量赵甲第那张随手涂鸦的成果,蔡姨带着赵甲第来到二楼衣帽间,帮他挑选了一套,从衣服裤子到皮鞋皮带,再到西装袖扣等等细节,赵甲第就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差不多,任蔡姨摆布,不过作为好歹是进过一次大观园的刘姥姥,赵甲第苦笑道蔡姨至于吗,不就吃顿饭,吃饱喝足拍拍屁股闪人。 蔡姨没有理睬赵甲第的抱怨,依旧帮赵甲第挑三拣四,力求最完美的搭配,赵甲第按照她的要求站立不动展开双臂,苦笑道蔡姨今晚真有可能跳黄浦江啊,蔡姨笑着点点头要不这样我带你去干什么,天底下哪有光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她帮赵甲第从头到尾搞定,将东西放在一起,说给你十分钟,我要看效果然后她就走出去,把门关上,只觉得是羊入虎口的赵甲第只好迅速脱掉身上衣服,换上去,也许真应了那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照着镜子,赵甲第觉得自己有那么点英俊潇洒天下无敌的意思,十分钟后,蔡姨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眼睛一亮,然后有点恍惚,赵甲第转身乐呵呵傻乎乎看着蔡姨,有点不知所措,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成语,骑虎难下,继而偷着乐,骑虎难下,“骑”,多精髓的一个字眼,再望向蔡姨就多了一种意味,只不过当他看到蔡姨极少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恍惚,刹那间,灵光一闪,体会到蛛丝马迹背后的可能性,赵甲第就再也笑不出来,涌上来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赵甲第轻声问道,像吗? 蔡姨流露出一个不太正常的笑脸,没有了以往的清淡倨傲,没有了女王的盛气凌人,却没有开口。赵甲第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蔡姨突然笑了,眼神温暖道你可没他出彩,谈不上像不像。她明显犹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别拿自己跟他比,没意义。赵甲第苦笑道蔡姨你这意思是说我这辈子都赶不上杨青帝了,让我早死心早超生?蔡姨微笑道你还有什么贼心不成,说出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大发慈悲一回遂了你心愿。赵甲第活腻了才跟此刻笑脸暗藏玄机的蔡姨掏心窝,赶紧摇头说没贼心,贼胆也没,最多就是惦念着蔡姨你兜里的支票,想啥时候能到我口袋里。 蔡姨突然做了个情理之外也意料之外的小动作,上前两步,捏了一下赵甲第的脸颊,然后帮他理了理衣领。 赵甲第挺直腰杆。 望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异常合身的年轻人,蔡姨笑问道:“你真的没有20岁?” 赵甲第认真道:“法律没规定未满20岁不准跳黄浦江。” 蔡姨开怀大笑,走出房间,让赵甲第去一楼等,半个小时后,她穿着晚礼服走到客厅,走下楼梯,那会儿没有孩子缘的赵甲第和不喜欢搭理人的小果儿井水不犯河水,一个从书房拿了本金纲的《论语“鼓吹”》心不在焉,一个继续趴在沙发上用铅笔圈圈画画,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穿一条象牙白色裙子,披一件天然白色水貂大衣的女人。 赵甲第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倾国倾城。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那些普通职场女性或者娇贵金丝雀可以媲美的尤物存在,甚至是小崽子赵砚哥母亲那个傍上赵三金的大狐狸精,一次次穿上从康朋街Chanel高级时装定制工作室订做的华贵礼服,参加一场场也许是国内最顶尖的宴会,也没有眼前女人的那份惊艳和风姿。 赵甲第傻眼了。 原来真的有女人当得倾国倾城四个字。 小萝莉瞥了眼痴呆模样的家伙,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 国士第111章 正主 忠叔开车就跟他老实巴交的相貌一个风格,四平八稳,这辆奥迪A8车牌很普通,没一连串的8,更没挂跟政府或者军队搭边的吓人牌照,赵甲第此时打扮得比第一次见沐红鲤叔叔婶婶还正儿八经,坐在副驾驶席上貌似有点拘谨,比小公主还公主的小萝莉陈庆之看着觉得挺有趣,时不时在国色天香的蔡姨耳朵边小声嘀咕。 蔡姨是因为把遭了一回无妄之灾的赵同学牵扯进来,略微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一路上多说了点话,把这场举办方有上海政府某机构背景的晚宴讲解了一番,规格不低,官方届时会有市政府前几把手出席,说不定还会更高,算是对今年上海经济发展的一场庆功宴,苏浙沪这几头长三角的经济大鳄里有很多牛人强人参加,赵甲第一开始心不在焉,后来蔡姨提点说你要是以后希望在东南沿海发展,今天就算是暖暖场,别不在乎,赵甲第笑着表示受教,郑重表态自己一定严阵以待,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对待这场宴会,在战术和战略上都会重视一切有资格参加庆功宴的男男女女。蔡姨不再多言,神色玩味。A8最终停在上海北外滩码头,而不是寻常的东大名路码头,赵甲第这土包子下了车,见到那辆停靠在码头边上的巨大游轮,啧啧称奇,蔡姨解释道这艘叫海风号,是亚洲数一数二的豪华游轮,停不进东大名码头,如果是小上一号的丽星和歌诗达,今天就不用来北外滩码头。赵甲第是军事迷,加上是资深军舰控,所以对吨位很有研究,咂舌道乖乖,这大家伙怎么都得有七点五万以上的吨位吧,当年泰坦尼克号不过才四点五多一点点。蔡姨对海风号不陌生,她对赵甲第在数据上的敏感也早就见怪不怪,说海风号大概是七点八左右,确实不小,设施也比在老百姓当中名气更大的丽星和歌诗达要先进许多。 赵甲第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怔怔出神。一小部分原因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兼优雅OL蒋谈乐在偶尔谈及她的“放荡”人生规划时,对乘坐游轮游览世界提到不少,赵甲第对她的精彩生活一直不理解不支持不反对,爱咋的咋的,而且她也把话挑明了,两人同居的蜜月期到期末为止,以后就要让他掀铺盖滚蛋,说一点不郁闷肯定是假的,但要说受伤深重,还真不至于,103寝室独苗的文青男沈大元帅总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件很美妙的事,在其它很多方面赵甲第不太认可沈汉,这点倒是生出一些契合,其实说实话,蒋谈乐要是不赶,赵甲第倒是一点不介意一直窝在蒋谈乐的精致小窝,互相不打搅,他征战故事她看书看电影,闲着没事就教她下下围棋,在tom上牛皮烘烘地扮猪吃老虎,或者被她带着去上海不出名却很小资的餐馆填饱肚子,都是很惬意的事情,反正蒋谈乐不是小女人,不需要他刻意去负责去担当,不过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圆满,赵甲第每次想起她那次在m2酒吧回来后吐得撕心裂肺,和她每次睡觉都会蜷缩在床角的姿势,突然有点感伤。 不过他现在出神更重要的原因是王半斤,因为这个没啥血缘关系的姐姐与蒋谈乐很像又不太像,据说小时候最喜欢坐船,从大连到上海宁波一带,宁肯坐船也死活不愿意坐车或者飞机,据大妈说那会儿的船要有多颠簸摇晃就多有颠簸摇晃,但王半斤就是喜欢,连带着大妈和赵三金一伙人都遭了不少罪,迄今为止王半斤在读大学阶段已经乘坐过很多艘游轮,也玩过很多游览航线,还都是一坐就起码十天半个月的那种远洋,她玩摄影,水平是职业水准,全世界各地乱跑下来,照片无数,但全存在私人电脑上,只给赵同志和她妈看过,赵甲第一点不怀疑她要是出本专辑或者旅游书什么的能大红大紫,不过显然王半斤要那么干就不是令两个家族头疼却宠溺着的妲己王半斤了。 王半斤前段时间打了个电话,说过年得直接飞北京,不太可能飞上海然后一起去ts过春节,她没多说赵甲第也没多问,估计是王家认为王半斤是大闺女了,疯也疯够了,该给家族出点力,关于王半斤相亲嫁人这点,赵甲第一直不看好,但王家终究是老传统老古板的大家族,这点赵甲第还真不觉得钱多到连奶奶都不清楚的自个家能与王家相提并论,那可是真正意义上富贵过了三代的红色家庭,某个角度上说王半斤虽说是他姐,但比他根正苗红了不知多少倍,往来无白丁啊,现在式微归式微,没落归没落,可终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吧,这个比喻很不尊重老王家,但这话是王半斤自己常挂嘴上的,怪不得赵甲第不太待见昔日豪门深似海的王家。 “想啥呢?”蔡姨微笑道,下了车这家伙就发呆,神情变幻,不肯挪动步子,她一开始由着他没出息地站在原地,可随后蔡枪都下了船准备领他们上去,一起等了几分钟,蔡姨终于忍不住发问,总不能让赵甲第一直发愣下去,倒不是觉得丢人现眼,主要是她不希望自己在码头上惹来太多没必要的视线。小萝莉则站在蔡姨身边打量一拨一拨上船的男女,女的珠光宝气,神采奕奕,男的也大多人模狗样,毕竟身处一直富裕的长三角,不比内陆,这些年轻的中年的或者上了年纪的爷们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要么就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父辈们光鲜的,不过还是被小萝莉瞅到一个脖子里挂着一串估计分量过于沉重钻石项链的贵妇,加上气场不够却胆敢穿一身红色旗袍的缘故,显得不伦不类,小萝莉心中偷着乐,还不忘偷偷扯了扯蔡姨的水貂领子,很俏皮,蔡姨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示意不许淘气,小萝莉嘻嘻一笑,俏生生站在蔡姨身边,像一朵开在大牡丹下的小昙花。 赵甲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神,道了个歉,在蔡枪的带领下走上海风号游轮,今天蔡枪精神不错,西装笔挺,很有精英官员气派,没半点铜臭,本就玉树临风,即便是站在绝对焦点的蔡姨身边,也不让人感到突兀,这一点足够让模样平淡无奇的赵甲第自惭形秽,心里感叹不愧是蔡姨的亲弟弟,皮囊就是好,在赵甲第身边,圈子里的像老杨手枪这边二世祖官三代之类的铁杆相貌都不出众,只有商雀鹤立鸡群,连小白脸黄华都拍马不及,到了上海,103寝室也就纨绔马小跳出彩一点,但和商雀蔡枪之流差距还是不小,倒是袁树那个青梅竹马叫刘叔温的小屁孩让同性比较嫉妒,而赵甲第对于自己那张村子里长辈老人都说跟赵大菩萨年轻的时候很像的脸庞没啥特殊感慨,反正没对不起赵家村没对不起父母就成,也不奢望能让美眉白菜一见钟情犯花痴,这种勾当,还是留给麻雀或者赵砚哥去做吧,他不怎么羡慕。 蔡枪心情不能不好,虽说蔡姨画蛇添足地带了个外人赵甲第上船有些碍眼,但总体来说不至于影响心情,踏上甲板后就给小萝莉和赵甲第讲解一些有关海风号的情况。 他在上海市府秘书处那潭没后台没背景注定难游上岸的深水里终于能够脱身,那位光拿好处不肯办事的名义上大老板终于肯松口,让他以半交流的名义去浙江发展,官场上就是这样,一些个关键位置上的大小boss未必能提携谁,但要不高兴了耽搁谁两三年,却是轻而易举,蔡枪自认自己笔杆子不比谁差,干实事更是远比同僚超出一大截,但官场站队这里头学问太深,讲能力,更讲机缘,他要是继续在上海厮混攀爬,他今年29岁,估计再熬好几年才能爬上副处的位置,所以他才不择手段要攀附上苏秘书长那棵在江浙扎根很深的大树,这不丢脸。领路的蔡枪下意识瞧了眼平静的姐姐,对这个早早离开农村同母异父的姐姐,他打心眼感恩,要不是她,就不可能有他今天的位置,一个29岁的农村出身男人,想在上海这座城市出人头地,太难了,因为姐姐,他才能在少年时代安心读书,初中就读于县里最好的中学,高中就被报送到杭州最好的高中,最后又是在那个“姐夫”的安排下在高中时代便入了党,然后考入浙大,虽说姐姐一直不刻意安排他的人生,但最起码给了他一个足够让同学艳羡的一帆风顺,但偶尔,蔡枪也会有郁闷,有不甘,因为他清楚如果姐姐愿意多出一把力,哪怕是多一丁点儿,他早在两年前就可以坐上秘书二处的一把手,但她没有,她一直是冷眼旁观,当年那个让蔡枪佩服得五体投地敬若神明的姐夫也或多或少要早早安排他的将来,但都被姐姐挡下来,明确表示要让蔡枪自己去闯,这方面,年轻的时候蔡枪还能做到心平气和,在认识苏秘书长后,在官场上见多了关系户的平步青云后,就越来越有执念,所以哪怕姐姐再对苏秘书长不冷不热,他也希望能促成好事,一个才四十出头的正厅级的男人,虽说死了配偶,但生活作风方面不差,也算勉强配得上自己的姐姐,当然,蔡枪扪心自问,以姐姐的资本,要找更好的男人,不难。 离晚宴开始还有半个钟头,蔡枪带着蔡姨他们到了一个宽敞雅间,古色古香,一张檀木茶几,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自顾自煮茶,姿态祥和,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他见到蔡姨后笑了笑,起身,蔡枪帮着介绍赵甲第和小萝莉陈庆之的时候,他笑容如常,平易近人,只不过视线稍微在赵甲第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一闪而逝,坐下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蔡姨身上,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对蔡姨的欣赏眼神,道:“言芝,这是我特地自己带过来茶叶,望海茶,出自《徐霞客游记》第一篇的地方,咱们浙江宁海,是好不容易从一个老和尚的茶园求来的,你也尝尝,名声是不大,但自有滋味。” 言芝。 赵甲第终于知道蔡姨的名字。 蔡姨坐下后,没有客气,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茶杯,尝了尝,点头道:“是不错。” 不太喜欢端架子的男人也和颜悦色地给赵甲第一杯茶,赵甲第是大俗人,喝茶估计喝一辈子也喝不出老茶客们那种“尘虑一时净,清风两腋生”的境界,不过还得装模作样喝着。那中年人很善解人意地让蔡枪去给小萝莉打开液晶电视机,小萝莉很安静地看着她这个年龄段孩子都爱看的少儿节目,赵甲第有点无所事事,看得出来坐对面的男人是个言谈风趣八面玲珑的主,竟然能够跟女王蔡姨谈笑风生不落下风,聊的都是一些宏观层面的话题,但不至于过于空泛,把握的度很好,蔡枪则很尽职地扮演打杂的角色,端茶送水,这样一来显得赵甲第有点格格不入,所幸赵甲第脸皮不薄,喝了一杯再来一杯,顺便近水楼台欣赏一下蔡姨的绝色风采,蔡枪帮他介绍这个男人的时候没多说,只是提到一个苏秘书长的称号,介绍他的时候也没提家教,只是说是司徒坚强的朋友,孰重孰轻,立见高下,反而是中年男人自己报了名字,还主动跟赵甲第握了下手,握上去软绵绵,不愧是官场浸淫二十年的大人物,无懈可击。 男人手机放在茶几上,抽的是浙江人抽最多的利群,还是相对便宜的老版利群,戴的手表也是一块老式表,现在的价格估计也就撑死万把块出头,手机被设置成静音,但屏幕一直在亮,但他一直没有去碰,看都没有看一眼,直到一壶茶喝去七八分,跟蔡姨一席话说得差不多,他才起身说去见一下老朋友,等下宴会开始再聚,蔡姨微笑着与他告辞,蔡枪把他送到门口,结果男人笑着说小蔡你也去跟我见一下那帮朋友,混个熟脸,蔡姨没阻拦,于是蔡枪就略带兴奋地跟了过去。赵甲第借口去趟洗手间,随后离开茶室,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是杭州VOGUE酒吧幕后女老板方悦的,因为这个刚才那个苏秘书长他上次在VOGUE见过,当时就在隔壁卡座,还是方悦亲自陪着的人,电话很快接通,方姐的声音依然悦耳动听,夹杂一丝欣喜和惊讶,估摸着欣喜有水分,惊讶倒是货真价实,毕竟赵甲第离开杭州后就再没有联络过这位杭州女强人,一阵寒暄客套后,赵甲第开门见山说方姐我今天通过朋友介绍见到了上次在酒吧跟你一起喝酒的人,想冒昧问一下,这个苏秘书长人怎么样。赵甲第知道自己问得很直白,而电话那头的方姐果然也一时间无言以对,应该是在酝酿措辞,赵甲第不着急,耐心等待,只是解释了一句我朋友想求苏秘书长办点事,有点吃不准他的脾气,怕找对了庙提错了猪头,这不就来方姐这边求点真经,也好少走弯路。听了赵甲第的无中生有的解释,方姐明显轻松不少,说苏秘书长人不错的,不太喜欢打马虎眼,说帮忙试试的事情基本上有七八分把握,说答应的事情肯定就能办成,赵甲第说谢了方姐。电话那头的方姐说这么客气呀甲第,是不是太把方姐当外人了。赵甲第说没有的事,回头去杭州可千万记得帮我挑女孩,家里催得急,好应付一下长辈。方姐笑着说没问题,包在方姐身上,想一天领一个回家都不难。 挂了电话,回到茶室,蔡姨瞥了眼赵甲第,见他还是没心没肺灌茶暴殄天物,她也不动声色。赵甲第当白开水灌下去两杯后,小心翼翼问道:“蔡姨,这家伙看着是不错,素质城府都不差,可是不是老了点。” “这话你敢不敢当着苏杭的面说?”蔡姨没好气道。 “这哪敢,咱还有一大把的大好青春,没有活腻歪。”赵甲第貌似憨厚道。 “跳黄浦江都敢,说句话就不敢啦?”蔡姨不屑道。 “那不一样,黄浦江里有蔡姨陪着,刀山火海大可去得。”赵甲第嘿嘿笑道,“可无缘无故结仇不好,咱一个读破大学的孩子,去挑衅一个正值壮年的官场大人物,忒不知死活。人家都秘书长了,老百姓惹不起的。” 蔡姨没有说话,静静喝茶。 “姨,这位就是正主吗,我看就算他再口蜜腹剑,也不至于逼得我去跳黄浦江吧。”赵甲第故意做如释重负状。 蔡姨刚想冷嘲热讽赵甲第一番,敲门声响起,她玩味笑道:“正主来了。” 国士第112章 记仇 敲门声紧凑而沉稳,在蔡姨和赵甲第都没有应声的时候,门便被推开,站着一位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年轻男人,当初赵甲第见着蔡枪第一眼就觉得真跟一杆标枪雷同,可见了这家伙后就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了,真他娘是一杆虎枪啊,哪怕是简简单单站在远处,也有种由内而外的锋芒,赵家一掷千金挖来的两大王牌打手之一郭青牛据说出自军队特殊系统,可平时总懒洋洋,根本就没啥站如松的气魄,吊儿郎当,半毛钱高手风范都欠奉,但眼前年轻男人与纯粹的军人又不一样,有一股浓重峥嵘草莽气,加上消瘦而矫健,比赵甲第嘴上的魁梧“芳姐”陈世芳就多了股天然的锋锐感,赵甲第这辈子见过的高手不多,眼前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家伙无疑是最具冲击力的一位,这种汉子,光是站在灯红酒绿的场子里,就没谁敢去触霉头,以至于赵甲第第一眼瞧见他,瞳孔就剧烈收缩,身体紧绷。 “蔡姐,陈爷到了,请你过去一下。”气势风范与中年人苏杭截然相反的男人平淡道,面无表情。准确来说,这个危险系数超高的家伙是个面瘫男,也不知道他的刻板脸庞是先天还是后天的。 “陈爷?不认识。”蔡姨面对苏杭,还能客客气气,虽说心中不喜,但起码在礼仪上做到滴水不漏,算是给弟弟蔡枪一个台阶下,可此时此刻,一点都没有好脸色。赵甲第愈发郑重其事,能让蔡姨深恶痛绝的敌人,那绝对不可能是小虾米角色,跳梁小丑,断然不至于让赵甲第心目中女性气场排前三甲的蔡姨撕破脸皮。 “蔡姐,你知道陈红熊的性格。”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并不打算退缩,但略微放低姿态,显然他与蔡姨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他的性格不好说,天大的架子倒是瞧出来了,你回去跟他说,让他滚回东北做他的六王爷。”蔡姨冷笑道。 “蔡姐,请不要让我为难。”如枪一般站立的年轻人踏前一步,依然是刻板到一种畸形地步的脸色。仅凭三言两语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懂得迂回圆滑的男人。 “怎么,要动手?”蔡姨眯起眼睛,放下茶杯。 小萝莉陈庆之已经关掉电视,走到房间角落,离不速之客最远的地方。赵甲第站起身,他妈的,这状况自己就是被人家揍趴下了,也绝无退一步的理由,蔡姨气场再充沛,终究是个女人,何况还有个小女孩,就他一个带把的爷们,背水一战,再不战就显得太怂,赵甲第从小就是钻牛角尖的人,当年那场看似雷声奇大雨点奇小的风波中,他没让王半斤失望过,这一次,他也不打算让蔡姨失望。不知为何,年轻人对蔡姨似乎有种天生的忌惮,在蔡姨放下茶杯的时候,他身体明显有所细微反弹,只是见到赵甲第站出来后,又放松回去,赤裸裸的蔑视,无声胜有声,这让看在眼里的赵甲第也有了几分火气。 “蔡姐,是不是过了这小子这关,你就跟我过去?”他问道,干脆利落。 蔡姨笑了笑,并没有明确表态,可至少没有反对。根本没把赵甲第当回事的年轻人明显松口气,似乎对付赵甲第,要比对付蔡姨要轻松好几倍。这么多年在外面单挑环节上一直没吃过亏的赵甲第愤怒归愤怒,但还是没有仓促出手,真正的贴身肉搏,从来都不可能像武侠小说中那样你一记横扫千军我一招白鹤亮翅你再一记黑虎掏心我再一招猴子摘桃,往往都是三两下就分出结果,学生里的刺头和在社会上小打小脑的混子才会你来我往无数回合,酣畅淋漓不假,可透着一股虚,赵甲第没动作,对方却是很直截了当的一连串小冲步,然后一记直拳冲过来,快,狠,准,每一点都出人意料,赵甲第惊险躲过,下盘很本能地就小踹踢出,这是当年芳姐传给他的实战技巧,咏春的路数,专踹膝盖,动作幅度不大,但胜在寸劲刚烈,因为赵甲第身体底子一直不是很好,大开大合的不适合他,所以芳姐和郭青牛都教他一些取巧的东西。 成功踢中对方膝盖,却如同踢在一块钢板上,那人看似毫无保留的一拳被躲开后硬生生扛下这一腿,下盘稳固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受了一记后简直是纹丝不动,而那一拳落空后,一勾,就将赵甲第环向自己,赵甲第一个踉跄,借势前冲想要肘击对手,却被那人另一只手握住手臂,剩下的勾手,砰一下敲在他太阳穴上,饶是赵甲第抗击打能力磨练得不俗,也是两眼一黑,差点就躺到地上去,而对方根本不留余地,抓住赵甲第手臂的手突然发力,一转身,就将赵甲第甩向了身后,就跟摔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东西一般,如果是一面墙,赵甲第撞上去,那受伤绝对比太阳穴上挨了那一下还要重,不过那人太阳穴上那一下极有分寸,但随后的一甩却是霸道十足,显然有了要给赵甲第一点颜色的味道,内心苦笑的赵甲第正准备浑身散架一次,却被人接住,那人如一堵肉墙,不知道手上动作如何,卸去大部分冲劲,竟让赵甲第稳稳站住,赵甲第抬头一看,是个憨憨的青年,个头比一米八的面瘫男还要高出十来公分,穿着西服,西服不小,但穿在他身上,还是非驴非马的效果,因为他的一身肌肉实在太过强横,近乎跋扈的胸大肌,鼓起的肱二头肌,还有肩膀附近的三角肌,都将西装撑得有些滑稽,滑稽里透着蛮横和狰狞。 赵甲第云里雾里。 蔡姨饶有兴致,重新端起了茶杯。小萝莉陈庆之也眨巴着黑葡萄眸子。 面瘫男则转身望着接下赵甲第的同龄人,有点诧异。 “赵哥,我叫小六,是黄大爷的徒弟,大老板吩咐我来的。”当得相貌雄壮两个字的青年一口ts市口音,神情憨厚。 赵甲第忍住太阳穴的刺痛,笑了笑,道:“谢了,小六。” 青年汉子挠挠头,傻笑,这跟赵甲第的刁民式憨笑显然不太一样,人家是真实诚,是真的不好意思。 不过他看向面瘫男的时候,眼神却又不一样,语气还是跟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一般没底气,问了句让赵甲第哭笑不得话,“赵哥,这里杀人犯法不。” 赵甲第无话可说,一直没反应的蔡姨喧宾夺主轻笑道:“在中国杀人都犯法,不过这房间里不犯法。” 魁梧汉子哦了一声,脱去西装外套,一身肌肉更加触目惊心,似乎真要下狠手。 面瘫男依然不畏惧,只是收敛了轻蔑。 一触即发。 赵甲第看了眼蔡姨,这位女王笑意高深莫测,赵甲第也没良民到要这个据蝈蝈说是黄大爷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和气生财,杀人不至于,但如果说真名是田图斐的小六能跟腼腆男打成平手,他一点都不介意出点阴招黑手。就在这关键时刻,面瘫男道出去打,挑个宽敞地方,单挑,如何。魁梧青年田图斐倒是一脸没意见,只是满眼征询意见地盯着赵甲第,赵甲第不能不权衡利弊,他在海风号上也就在蔡姨身在的这间茶室有一点点主场优势,出去后任何一个场合都陌生,天晓得这个面瘫男是不是个阴险程度与近战实力成正比的狠人,在赵甲第吃不准而犹豫的时候,面瘫男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声蔡姐不愿意过去,然后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半是失望半是轻松地挂掉电话,有点遗憾地望向田图斐,说今天打不成了,欠着,我这几天都留在上海,你要想打,让蔡姐给我打个电话,时间地点你挑。 说完腼腆男神情复杂地瞥了眼蔡姨,然后径直离开房间。 田图斐没听到赵甲第吩咐,没有阻拦。而赵甲第得到蔡姨眼神示意后,也憋着口气没有让小六大闹一场。 “赵哥,那我先在外面候着。”田图斐笑道,慢慢穿上外套。 “门外那位是你哪里请来的英雄好汉。”蔡姨等魁梧青年离开房间后笑问道。 赵甲第揉了揉太阳穴,强装无恙地坐在蔡姨对面,摇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只知道名字。” “你家里的保镖吧?”蔡姨好整以暇问道。 “算是。”赵甲第苦笑道,英雄救美果然不是谁都可以手到擒来的惬意小事,尤其是蔡姨这样的大美女,上次在ktv门口其实就尝过一次滋味,不过那次好歹是单挑一群没落下风,可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痛就说出来,充什么爷们。”蔡姨温声道,眼神柔和许多。 赵甲第立即呲牙咧嘴,大声骂娘,惹得坐在一边顶替苏杭的角色开始娴熟煮茶的小萝莉掩嘴娇笑。 “输给杨策,没啥丢脸的。”蔡姨笑道,让赵甲第别动,伸出手,手指轻轻按了一下赵甲第的太阳穴,说没事,杨策对陌生人出手一般都不重。 赵甲第扯起嘴角笑了笑,有点苦涩。 这场子,tmd一定要找回来。 “赵甲第,你要想靠自己打赢杨策,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没意义,人家4岁起就开始每天站桩打桩,二十多年就干这一件事,所以我才说你输了不算什么。”蔡姨感慨道,收回手,见赵甲第低着头喝着茶不说话,没了以往在她面前故意流露出来的嬉皮笑脸,没来由有些破天荒的心疼,语气也就愈发温柔,打趣说:“既然武斗不行,反正你脑子挺灵光的,我估计你走歪门邪道肯定熟,不如想办法出其不意一下,你家要是有两个小六那样水准的保镖,倒是可以试一试,要不蔡姨也给你出出馊点子,咋样?” “姨,别安慰我了,我没那么娇气。”赵甲第抬头灿烂笑道。 蔡姨松口气,然后竖起眉头,“叫蔡姨,谁让你自作主张喊姨的。” “不都一样嘛。”赵甲第装傻充愣笑道。 “还能油嘴滑舌,说明你没大事。”蔡姨无可奈何道。 “能让这种家伙做狗腿的正主,很有来头吧。”赵甲第轻声严肃道。 “不谈这个。” 蔡姨揉了揉眉头,笑道:“这事我得跟你道个歉,之所以喊你来,是想能不能通过苏杭和杨策这些人把你逼出原形,只不过没料到有这么一出。你有怨气,我不怪你。” 赵甲第接过小萝莉递来的茶水,道:“姨,这种事,需要捅破吗。” 蔡姨笑道:“今天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你只要负责带着果儿玩就行。” 赵甲第讶然道:“就这样?” 蔡姨问道:“要不然?” 赵甲第悲怆道:“我本来还想呆在姨身边,让这一船上流人士羡慕嫉妒恨的啊。” 蔡姨愣了一下,“我考虑一下,你先带果儿玩,如果我心情好,也许给你一个机会,不过到时候你可能就真得跳黄浦江了。” 赵甲第笑道:“不亏,赚大发了。不干是傻b。” 蔡姨瞪了口无遮拦的赵甲第一眼,风采卓绝地离开房间。 只留下煮茶功夫尽得蔡姨七分真传的果儿和收敛轻佻的赵甲第。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赵甲第率先开口,问道:“果儿,我被人揍趴下的时候是不是很没英雄气概。” 小果儿很老实地点点头。 赵甲第靠着椅子,轻轻叹气。 从没有在赵甲第面前说过一句话的萝莉陈庆之突然悄悄道:“淑女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赵甲第愕然,他还一直以为小果儿是哑巴。 看穿赵甲第心思的小萝莉翻了个白眼,但迅速很淑女地正襟危坐,继续优雅煮茶。 国士第113章 好大一条过江龙 高规格宴会在游轮四楼中厅举行,政府高官在台上做纵横捭阖的发言,台下男男女女扎堆,分成大大小小的圈子觥筹交错,但因为才开席,气氛才刚刚暖起来,中国历来极为注重桌位安排,官场商场甚至家庭内部都一样,位置千万乱不得,一乱,说明是在洗牌,这就意味着不稳定,在咱们国内,可是稳定压倒一切呀,所以中厅最中央最前排的位置显然最为显赫,能在那边有个座位的,都是长三角圈子里呼风唤雨的主角,放在单个领域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然后以那一桌为中心四散铺散开来,越到外围,就越是边缘角色,可不管怎么说,能踏上这条游轮,就等于是早早越过了亿万富翁的大门槛,在政界,一个厅局级要跟一个普通科员称兄道弟不像话,在商界,往往一个资产破亿十亿的也不太容易跟千万资产的小富人有太多共同经济语言。在条游轮上,往往越是排位靠后的男女,越喜欢表现,越想要发言,在一个后排角落的圆桌上,以单身男性居多,三三两两扎堆,言谈无忌。其中有一帮人五六个格外显眼,都是雄性牲口,除了一个年纪半百的老头和一个格外年轻的,剩下都是四十来岁的成功人士,这个岁数的男人凑到一起,哪怕是今天这样严肃正经的宴会,在几杯酒下肚后,加上几个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眼神和话题也就暧昧起来,嘴里吞云吐雾,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就聊到了女人身上去,因为是晚宴,没有哪个女人幼稚无知到穿着职场服装或者令人发指的休闲装来赴宴,大多是不适合寻常露面的晚礼服,华美旗袍,高级定制西式礼服,身材曲线也就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些个旗袍熨帖的女性,曲线玲珑,更是这些个男人的重点谈资。 “今年这次饭局,美女算是我见过最多的一次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人惊喜道,他是一个宁波商人,这次出门特地先把家里的黄脸婆支开,额外朝她卡里多打了20多万的零花钱,让她跟一群圈子里的富婆一起组团去巴黎玩去,至于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猎艳的机会,以他今天的身价和身家,早已经过了去酒吧或者夜总会这种场子找一夜情的初级阶段,都是呼朋唤友,在熟悉的私人会所解决问题,当然最好不过还是找机会在今天这种场合吃良家少妇。他现在眼神就盯在前排靠中一桌位置上,那一桌女人姿色格外出众,根本就是在大厅中鹤立鸡群,一眼望去,竟然能看到多达四五位值得惊艳一回的美女,清纯的妖娆的端庄的,都凑一桌了。 “确实,这次格外多。”另外一个出身南京在上海颇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感慨道,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桌五六位女人中的一个,他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吃熟了的水蜜.桃,一口下去能挤出水的那种。所以他现在就格外关注那位堪称天生尤物的成熟女人,其余的美是美,但年纪稍微年轻了点,不是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他看上的那位一袭青花瓷旗袍,风情万种,一笑一颦,都是妩媚啊,他甚至懒得掩饰眼中的垂涎,指了指,问道:“那女人谁知道底细,以前没见过啊,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余男人也都是说不认识,唯独一个扎马尾辫忙着狼吞虎咽的年轻人瞥了眼,含糊不清道“她啊,裴洛神,好事者都说是杭州第一美女,的确是个尤物,生了两条美腿,能夹死任何一个男人。手也漂亮,弹古筝弹钢琴,都出彩。” “小哥,你认识?”宁波胖子好奇问道,他四十来岁,喊一个年轻人小哥倒也不过分,还显得热络。 “认识,不过不熟,我有一发小在杭州混日子,恰好跟那娘们的老公有点关系。”扎辫子的青年满嘴是油,擦了擦,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赶紧笑眯眯给身边所有志同道合的牲口都递了一根烟,可惜是包中南海,递出去六根,收下是全部收下了,可只有年纪最大的老头点燃了,其余都放在一边,估计再也不会拿起来。 “小哥,那旁边那两个认识不?”胖子眼睛一亮,他口味跟身边朋友不太一样,就喜欢老牛吃嫩草,叫裴洛神的女人尤物归尤物,但他还是比较中意她旁边隔了两个位置的马尾辫,小脸蛋水灵得让人抓狂。 “年纪大点的是湖州裴老虎的闺女,应该叫裴翠湖,现在跟刘振宏混金融圈,至于她身边的小女生,我就不清楚了,老哥你要感兴趣,回头我给你问问。”青年笑眯眯道,这扎辫子的年轻男人给人就是一种天塌下来也要一脸笑眯眯乐呵呵的表情,加上他下巴有点尖,搁在女人身上就是漂亮瓜子脸,搁他脖子上就显得有点像狐狸,不过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卖相还是不错,只可惜吃相有点上不了台面。 “这感情好,有消息联系我。”胖子立马递出名片,那抽着烟的青年忙不迭把烟叼在嘴上,擦了擦手,双手接过名片。 一般来说,在这种档次的场合,已经不需要靠递名片来让谁记住谁。 “那裴洛神确实不错,屁股圆,腿长。”一个中年男人笑道,“也亏得她长得对得起这名字,要不然换谁有这名字,都得被笑话一辈子啊。她父母当初生她的时候也真够有信心的。”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青年深以为然道,继续埋头对付一份鲍鱼,“裴洛神腿美手漂亮是出了名的,屁股圆看得出来,至于翘不翘,手感咋样,还得问他老公。” 众人会心地放肆一笑。 上了年纪的男人喜欢看女人的臀和屁股,小男生一定会觉得奇怪,尤其是这种旗袍女人,会纳闷阿姨难道不怕冷吗,而稍大一点,恐怕就要对着那两条像是苗条到无止境的雪白柱子,心里荡漾起莫名其妙的感觉,所以老男人们都嘲笑小屁孩才只顾盯着女人的脸蛋和胸部,这显然是不懂女人床上滋味的雏啊。扎辫子貌似没啥出众风度的青年一席话深得人心,所以虽说岁数上跟旁边大叔们不太协调,但气氛不错,算是马虎融入了这个小团体。 青年扭过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语气依旧稀拉平常,“杨策,嫂子咋说?” 听到电话那头的答复,他依然习惯性笑眯着那对丹凤眼,不以为意,“有点意思,没事,你回了,别给嫂子添麻烦,我这次就是来透透气,没要打打杀杀,一家人没必要。” 挂掉电话,扎辫子的狐狸脸青年继续有一句没一句跟一群中年大叔打屁说荤笑话。 “那裴洛神老公这次没来?”一位胆大包天的大叔心动问道。 “嘿嘿,老哥,别怪小弟说话直,那裴洛神是带刺的玫瑰,碰不到,人家的老丈人是南京军区的副司令,还是能往上走一两步的那种老头子。她老公也不赖,一半靠家里一半靠自己34岁就当上了某王牌军主力营的中校营长,神气得很,在咱那边军区都敢带兵跟地方武警硬碰硬给人家玩包饺子一锅端的。前途无量的小伙子呀,也难怪他谁都不放眼里。所以我劝老哥你还是别打裴洛神的主意,就算真让你上了,也不好撇干净。”青年嬉笑道,一边叼烟一边往嘴里塞食物还真难为他了,就跟混进宴会只求吃饱喝足的穷人一样,要不是他抖搂了一些内幕,其余大叔还真要怀疑这个抽中南海的家伙是不是个冒牌货。 “这后台有点扎手。”那大叔立马死心。南京军区的副司令员,那可不是省军区的前几把手能够媲美的真正军界大佬,借他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对裴洛神下手啊。跟枪杆子过不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是扎手,拐骗良家就是这点麻烦哇。”狐狸脸青年唏嘘道。 然后青年笑眯眯嘀咕道:“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呀嫂子。” “咦,咱们沪上的大美人竹叶青咋还不露面?我觉得她可一点不比裴洛神逊色。”给了年轻男人一张名片的胖子猥琐笑道。 一群大叔也都附和。 “哦?竹叶青,是谁,很有味道吗?”青年眼睛眯成一条缝,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太一样的气息,只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蔡美人啊,传说中那个把杨爷克死的竹叶青啊,小兄弟,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吧?”胖子诧异道。 “杨爷?”狐狸脸青年一脸茫然的微笑。 几个大叔都下意识顿了一下,没有接这个话题。连胖子都犹豫起来,只有那个唯一接了那根中南海还点燃香烟的老头有些感慨道:“杨爷,可是90年代在我们这边了不得的人,我年纪大,喊他的名字不算太过分,杨青帝,我曾经见过一次面,不过没能说上话,确实是遗憾。” “我听说这条竹叶青在杨爷去了后,可是吃了不少男人。”胖子阴笑道。 狐狸脸青年嘴角勾了勾,掐灭烟头,瞥了眼胖子,然后起身笑眯眯道:“咱肾虚,一喝酒就扛不住,得出去解个手放放水,老哥们先喝着。” 狐狸脸起身走向大厅侧门的时候,刚好竹叶青入场,在最中央靠前的位置入座,引来满堂注目。 也许仅论姿色气质,她与裴洛神是不分伯仲,但毕竟有主场优势,所以更显得无与伦比,就连裴翠湖所在的那一桌女人也都暗暗惊讶这个女人的超拔流俗。 操北京口音的外来户狐狸脸青年去了趟洗手间,门口当门神守护着的就是让赵甲第吃了大亏的大虎枪杨策。 吹着口哨走出洗手间,他阴森森道:“刚跟我坐一桌的胖子见到没,现在就去给我拎出去,丢黄浦江。动作干净点,不过别弄死,我手上有他联系方式,等他爬上岸我还要慢慢玩。” 面瘫男杨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这事不难,就怕一些地头蛇纠缠不清。” 扎辫子青年不悦道:“你做你的,少废话。” 等杨策出去干脏活,他打了个电话给一人,三言两语说了下情况,最后笑眯眯道:“小江,上海是你地盘,平时不总爱吹一些能在外滩玩枪战都不怕的牛皮,今天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要是还搞不定,晚上我让你跟那胖子一起喝尿。” 国士第114章 偶遇 赵甲第就跟任劳任怨的保姆一样带着小果儿东走西走上跳上窜,这位比蔡姨还难以看透的惊天地泣鬼神可爱小萝莉很难伺候,继续沉默寡言,任由赵甲第百般伺候,果汁不想喝,水果不想碰,人多的地方不想留,就这么走走停停,跟视察工作的领导人差不多,赵甲第还不能流露出半点懈怠,最后到了5层的ktv,一直兴致不高的萝莉两眼放光,明显的兴致勃勃,但同时有点犹豫不决,赵甲第也不爱玩ktv亮嗓子,以前黄华胡璃那帮富二代倒是好这一口,没奈何赵甲第同学喜欢的歌曲跟他们代沟有点大,大多是70后大叔大婶常听的曲调,要不更惨绝人寰,是京剧黄梅戏这些,所以久而久之就没谁乐意拉赵甲第去ktv耍乐子,赵甲第好不容易找到能让小公主有兴趣的项目,也顾不上自己的破嗓子不堪入耳,大献殷勤道怕啥,等下哥先献歌一首,保证你接下来怎么唱跑调都没心理负担,萝莉咬了咬手指,还是跟了进去,果然赵同学很厚道,直接扯开嗓门吼了首《精忠报国》,见萝莉还是无动于衷,赵甲第一咬牙,心想破罐子破摔得了,又来了首曾经跟蔡姨一起合唱过的《纤夫的爱》,只不过这一次得他一人唱男女两份,估摸着隔壁包厢都能听见他的鬼哭狼嚎,小果儿先是一脸震惊,然后是古怪,最后是窝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然后她红着脸点了两首英文歌,一开始还放不开,熬不过赵甲第晃着摇铃大声叫好,渐入佳境,其实萝莉唱腔蛮好,起码绝不跑调,当然要说多好,如赵甲第那般跟听到天籁一样捧场,也是纯粹友情鼓励,一大一小就这么胡闹着,萝莉陈庆之终于卸下心防,最后还能跟赵甲第对唱一些老情歌,可能是受蔡姨影响,她对一些老歌不陌生,所以与赵甲第搭台不会冷场,赵甲第中场休息的时候喝着啤酒,望着与平时温婉安静小女孩不太一样的陈庆之,有点感慨唏嘘,不愧是蔡姨一手调教出来的妮子,不仅是位不折不扣美人胚子,绽放的时候总有种寻常女孩难以企及的光彩,陈庆之虽然才9岁,但发育显然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小脸蛋红扑扑,水润灵气,可能是耳濡目染了蔡姨的出尘气息,小小年纪会煮茶,据说还会芭蕾,会弹琴,会背《道德经》,细细一想,赵甲第恍然大悟,这个名字晦涩的孩子身上有股子佛气仙气,这一点,像极了小时候的童养媳姐姐齐冬草,多好的小白菜啊,真不知道以后哪头祖坟冒青烟的牲口能采摘到手。 小萝莉没赵甲第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唱到高兴的地方,还会朝赵甲第展颜一笑,竟有点天然的妩媚,赵甲第一高兴就得瑟,用蹩脚粤语说上海的朋友你们好吗欢迎大家参加陈庆之小姐的黄浦江演唱会,小妮子边唱边笑,很欢乐。最后她终于心满意足地折腾累了,赵甲第很体贴地送上饮料,倒有那么点弱势男友伺候女王女友的小意思。小萝莉脱掉小羊皮靴子躺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睁大眼睛,望着一口一口喝啤酒的家伙,轻轻问道这么讨好我,你是不是有企图。赵甲第忍俊不禁调侃道俺有企图也是企图蔡姨去,你一个青春活泼的小萝莉俺真木有想法,俺可以对天发誓。萝莉不乐意了,似乎觉得被小瞧了,说你是一个懂文化会武功的流氓,姨说要我小心你,不能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赵甲第欲哭无泪,大受打击。萝莉嘻嘻一笑,说骗你的,姨其实没说你坏话,小强天天在家里念叨你的好,我耳朵都起茧子啦。赵甲第伸手捏了捏萝莉的耳朵,笑着说起茧子就不好看了。萝莉很不符合年龄地叹了口气,却不显得矫情,只是有些天真无邪,扬起小手,挥了挥说我小时候每年冬天都会生冻疮,也不好看,不过今年没生。赵甲第笑道什么小时候,你现在也还是小时候。萝莉坐起来,朝赵甲第爬过去,吓了赵甲第一跳,往后一缩,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萝莉伸出小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问道还疼吗。赵甲第摇摇头,说不疼,这点不算什么,从小就是一路打架打过来的,还有次被人揍得浑身是血让我姐背着进过医院,那才叫疼,不过男人流血不流泪,我挺小就不爱哭了,是个好习惯。萝莉一脸不信道我觉得你还是疼,她继续轻柔抚摸赵甲第的太阳穴,也不知道是否把赵甲第当成了受伤的流浪猫流浪狗。 离开ktv前萝莉说要骑在赵甲第脖子上,赵甲第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大无畏心态,让不重的萝莉骑在头上,还得负责提着她的那双鞋子,萝莉说要去甲板上看星星,赵甲第就一路饱受侧目视线地背着她来到顶层甲板,经过ktv这么一出,赵甲第与小果儿之间进展神速,这让勤勤恳恳做老黄牛的赵甲第很是欣慰,毕竟没有孩子缘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上海的天空哪里看得到星星,赵甲第就说我家那村子,一到晚上,天空就显得特别低,因为满天繁星的,很漂亮,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以后有机会带你一起去,还能看到银河。萝莉陈庆之嗯了一声,骑在他脖子上,把小脑袋枕在赵甲第的大脑袋上。 这一年,赵甲第过了20岁的生日没多久,而陈庆之刚过10岁生日也没多久。 “哥们,能不能借个火。”一个温醇嗓音响起。 赵甲第侧头,看到一个趴在不远处栏杆上的年轻男人,笑眯眯,仿佛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一身休闲西装,没领带,衬衫扣子也解开几颗,不太像是今天游轮的重量级嘉宾。 赵甲第把打火机丢过去,那白净斯文的家伙点了半天才点燃香烟,赵甲第并没有过多打量,但即便是惊鸿一瞥,也认出了那包烟,赵甲第不陌生,是一盒特制中南海,说是挂着特制的名称,其实也不过是17块钱一包,他也常抽,因为前些年死党里老杨和手枪就特爱抽中南海,而且替赵三金养狗的黄大爷也只钟情这种烟,熟点的人你给他中华黄鹤楼什么的老头子看不都不看,偶尔递过去一根中南海,老爷子心情好,才接过去,挂在耳朵上,然后负着手离开。 看似性格温和的青年抽着一块七一根的香烟,一脸陶醉,自言自语道饭后一根烟真是快活似神仙,少活十年也值得。他把打火机丢给赵甲第,笑问看你裤兜里不像带烟,要不也来一根。赵甲第摇摇头,说算了,说我妹妹不喜欢我抽烟。 那家伙叼烟笑呵呵道你妹妹啊,挺可爱的,只要别女大十八变,以后肯定出落得亭亭玉立。他朝萝莉陈庆之露出个灿烂笑脸,玩笑道这位小美女,要不等我几年,然后做我媳妇好不好。 小萝莉理也不理。 白净青年一点不生气,哈哈大笑,然后就自顾自吐着烟圈。 怕小果儿被风吹出毛病,赵甲第没敢多呆,依然让她骑在脖子上,离开空荡荡的甲板,她突然冒出一句:“我不喜欢他。” 赵甲第笑道:“就因为他扎了个辫子?” 她摇头道:“就是不喜欢。” 赵甲第点头道:“我也不喜欢。” 赵甲第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总喜欢笑的家伙,说不上具体原因,就是觉得不舒服,哪怕对方再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他还是不想多接触。 身后传来那个男人大声吟诵“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声音。 现在这个时候宴会应该刚刚步入高潮,貌似还有一些慈善拍卖会的安排,难得有小果儿愿意黏着他,赵甲第就打消了去蔡姨身边狐假虎威的想法,漫无目的走走看看,突然裤兜里的手机一阵振动,掏出来一看,是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物,短信只有寥寥三个字,赵甲第,加上末尾的一个问号。赵甲第感到莫名其妙,发来短信的是文艺片皇后陈皇妃,ts市曹妃甸区的一大骄傲,他们那边的暴发户都喜欢在外头说咱曹妃甸不光出拎麻袋买车的爷们,也能出陈皇妃这样的女人。就在赵甲第纠结怎么回复短信的时候,身后传来相对陌生的打招呼声,“赵甲第。” 转头一看,竟然是活生生的大美女陈皇妃。 赵甲第先天不喜欢女明星,觉得再出淤泥而不染,进了染缸就是染缸,有几个进去闯荡过的女人能安然无恙走出来,再保守的女人拍多了片子难免要跟男演员有肢体接触,赵甲第那颗不笨的脑袋怎么都想不通咋就有男人那么欢天喜地娶女明星回家,他宁肯欣赏比如舅舅赵大彪这种有闲钱了就去砸钱跟准一线或者二流女星过一夜的家伙,满足一下征服欲可以理解,但要说跟明媒正娶弄进家门女明星过一辈子,赵甲第打死不干,再烧钱也不烧这个。不过陈皇妃是半个例外,一来知道她是赵三金重点培养的“国宝”,确实没让黑白两道上的人物碰过,二来陈皇妃自己也有骨气,从头到尾打定主意做演员,不做艺人,但也只算是半个而已,再多赵甲第办不到,所以上次赵三金让陈皇妃去车站接他,他没答应,就是这个原因,既然当不了舅舅那样合格的纨绔玩不起情场游戏,就干脆不玩,省得眼睛舒服了却惹一身腥,最后一点赵甲第没承认,那就是他曾用毛主席的那句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去教育小兔崽子赵砚哥,而赵家老佛爷也从小就唠叨他任何不能被她看中的孙媳妇就不是八两的媳妇,显而易见,曾被老佛爷骂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陈皇妃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以媳妇身份进赵家大门。 “你怎么在这里?”两个人异口同声。 是陈皇妃先解释:“我按照老板的意思来过个场,完了就出来透气,我不太喜欢里面的氛围。” “理解。”赵甲第笑了笑道,除了这两个字,就再憋不出啥花言巧语。 一直骑脖子趴赵甲第脑袋上的小萝莉偷偷翻了个白眼,似乎对赵甲第同志能够在姨面前神色自然却对眼前这个漂亮姐姐无话可说处于绝对劣势感到很不满。 赵甲第眼角余光瞥见走廊远处的两个保镖式男人,不太像经理人,听说陈皇妃也不是那种讲排场喜欢身后跟一堆保镖的角色,皱眉道:“有人烦你?” 陈皇妃苦笑,没有解释,欲言又止。 赵甲第问道:“赵鑫没安排人手负责赶苍蝇?” 陈皇妃自嘲道:“不管老板的事,人是安排了,只不过我是中途悄悄离场。” 赵甲第恍然,怪不得她会主动联系自己。以她的脾气,要不是有无法解决的麻烦,估计两人多半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命,赵甲第没自大到以为自个儿有让陈皇妃刮目相看的命,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北京啊天津啊东北啊一些的公子哥都对陈皇妃有意图,只要陈皇妃肯嫁,他们准立马儿八抬大轿娶进家。赵甲第略作思考,说道你只管跟着我走,我送你回去。陈皇妃客气礼貌道今天谢谢你。赵甲第笑道别这么客气,赵鑫把你当摇钱树,我这么做就当稍稍父债子还。陈皇妃貌似有点讶异,随后抿嘴一笑,惊心动魄。赵甲第没能管住自己的眼睛,多少还是偷看了几眼头一回近距离接触的影视界大名人,礼服很含蓄,但并没有减色她的曼妙身材,货真价实的s型,却不过分,称不上火辣,但配合她的综合了王宝钏和林黛玉的绝佳气质,足够让百分之九十九的牲口畜生们兽性大发。 把陈皇妃送到宴会厅门口,就算点到为止,赵甲第没做另一种意义上的苍蝇,陈皇妃也没太热情地邀请这位护花使者了一回的太子爷,估计两人都觉得这样挺好。 赵甲第有这个底气,当然是知道身后跟着距离保持微妙的小六。 没出手但已经让他不得不重视的田图斐。 他蹲下去让小果儿离开脖子,给她指了指蔡姨的位置,小萝莉就善解人意地进宴会厅找蔡姨,赵甲第靠着走廊勾了勾手,田图斐就来到他眼前,赵甲第笑道:“除了你,还有谁,喊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异常憨厚的小六挠挠头道:“怪不得师傅说赵哥是文曲星,脑袋瓜就是比俺好使唤。” 戴着耳麦的他轻声道:“韩叔,赵哥让你出来。” 国士第115章 韩道德 很快,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大叔屁颠屁颠跑过来,对着赵甲第弯腰鞠躬的,口里喊着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别扭的大少爷,赵甲第笑道行了韩道德,老熟人了,一大把年纪给我一个小辈鞠躬,也不怕折我寿。那位摸不着真实年纪的大叔虽然作态卑躬屈膝,但眼神还算真诚,道没大少爷当年那次开门,我这辈子也就是跑销售的贱命,下跪也当得起。说完他就熟门熟路地递烟,当然没敢忘记给赵甲第把烟点着。这家伙动作神速,一气呵成,赵甲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也就随他去。在赵甲第看来他跟这个韩道德没什么交情,这家伙其实就是看着老态,其实年纪不大,看上去差不多破半百了,不过三十五六,大概五六年前他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估计那会儿韩道德是真惨,比乞丐也就好上一线,最多在北京有七八平米小地方求一个不被风吹日晒,当然还欠了小半年的房租,据说吃了很久的泡面,现在舅舅赵大彪还把这家伙的一个段子当笑话给熟人说,差不多就是这个其实不老的小老头进了赵三金集团公司后拿到第一笔工资,就是去北京全聚德烤鸭店吃烤鸭,一个人足足吃了六七个人的分量,还边哭边咽,后来都把全聚德方面给吓到了,愣是没敢收钱,这家伙也逗,掏出一沓钱摔在桌子上,一脸鼻涕眼泪地说老子今天起有钱了,以后谁也别他妈当老子是要饭的。 这个段子八成是真的,赵甲第没太多感慨,但也没真当笑话听,只不过偶尔韩道德去赵家村办事,见着面了都会主动递给他一根烟,只不过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诚惶诚恐,所以一直不熟络。韩道德之所以感恩戴德,就又是一个赵大彪嘴里的段子,韩道德最后穷困潦倒的那段岁月里,他一直在推销自己的一些研究报告,大概就是一些信息整合和资料筛选后得出的某些个产业走势,要么就是折腾出一些不太专业的投资方案,然后每天穿着那套外表凑合内里破旧不堪的西装,拎着一只破皮包夹着他捣鼓出来认为可以发大财的东西在北京各大酒店大堂蹲点守候,专挑那些看上去像有闲钱的大老板,一瞅见他们在大堂喝茶喝咖啡谈笑风生,就凑上去推销自己,将当代版的毛遂自荐演绎到极限,热脸贴冷屁股都算运气好的,后来干脆被各大酒店列为不欢迎角色,连大门都进不去,有一次金海实业的赵太祖在昆仑酒店跟几个北京大少聊天侃大山,不知怎么韩道德就溜进去,还成功让赵三金瞥了几眼投资报告,当时也不知道赵太祖是找乐子还是抽风,竟然说有点意思,然后韩道德就跟疯狗一样追着赵太祖,赵三金估摸着也就是一时兴起,后来没当回事,被烦多了就让手下的手下“提醒”了一次韩道德,没料到后来韩道德竟然瘸着腿在大年三十夜那天找到赵家村去,死守在大门外,那天可是真正的大雪纷飞啊,饿了啃生硬的冷馒头,渴了就抓把雪,赵三金铁石心肠,根本不放心上,还说谁都别开门,赵甲第实在看不过去,怕万一这钻牛角尖比他还生猛的家伙真挂在家门口,就开了门把韩道德领进家,好歹给了他一顿热饭,那个时候韩道德十根手指都生冻疮,皮肤都爆裂开来,全是血,赵家也就他敢开这个门,换做别人,谁敢公认顶撞赵太祖历来说一不二的威严,从那天起,不知怎么韩道德就进了金海实业产下的一家小公司,虽说赵三金还是一直不理睬,甚至十有八九就忘了这张粘人的狗皮膏药,但起码韩道德成了北方民企航母金海实业的一份子,再后来,据说一步一步爬上了小经理的位置,买了房买了车,但媳妇仍旧一直没娶上,天晓得他怎么今天就以田图斐搭档的诡异身份出现在海风号上。 “老韩,田图斐能上船都是你安排的吧。”赵甲第笑道。 “小事小事,只要有钱,天底下就没办不成的事。”苍老的30多岁男人习惯性弯着腰谄媚笑道。当年那条沦落北京吃尽白眼的丧家犬,最起码,今天能够西装笔挺,抽软中华,皮鞋锃亮。 赵甲第笑笑,没说什么。 然后三个男人两个蹲着一个站着,在那里聊天,因为赵甲第蹲着,已经凭借一张老脸和一头稀疏头发赢来韩老头绰号的家伙自然而然就也蹲着,田图斐站着是因为他得时刻注意周围情况。基本上都是赵甲第问一句,韩老头答一句,一起抽着烟,也算融洽。抽完一根烟,韩老头小声道:“大少爷,我跟小六不好长时间跟你面对面相处,毕竟我们俩在暗处呆着更妥当些。” 赵甲第点头道:“嗯,那你们忙你们的,老韩,你留个号码,有紧急状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韩老头赶紧报出号码,然后就带着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半个头的田图斐离开赵甲第视野。赵甲第看着他们高矮落差鲜明的背影,真是一对矛盾又协调的搭档组合。 最终,赵甲第那一晚还是没能堂而皇之站在蔡姨身畔,离开的时候蔡姨是让忠叔带他离开码头,她说要跟一个朋友聚一聚,赵甲第也不介意,只是说留个杨策的联系方式。上了车就让忠叔把车开到蒋谈乐的小区门口,下了车他给韩老头打了个电话,把面瘫男的号码以及姓名传给他,让他顺藤摸瓜,看能揪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到了被他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贱货的美女老师小窝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却没反应,这不符合蒋谈乐的生活作风,一般蒋谈乐到了晚上就不外出,偶尔有闺蜜的应酬聚会,也都会事先给他打声招呼,赵甲第蹲门口,百无聊赖,去小区超市买了包烟,丢了一地烟头后终于见到一身惹眼礼服的蒋谈乐,他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曾跟他有男女间最彻底肌肤之亲的娘们,不得不说她是个很有味道的御姐,见赵甲第可怜巴结蹲地上抽闷烟,一开始心情不佳的蒋谈乐阴转多情,笑道:“活该。” “早说让你给我一把钥匙。”赵甲第郁闷道。 “就不给,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有我家的钥匙,想都别想。”蒋谈乐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脸不以为然。 “让你作,作,继续作。”赵甲第愤愤道。 “我乐意,你咬我啊你强暴我啊。”蒋谈乐狐媚狐媚道,摇着纤细诱人小蛮腰,洗澡去了,把赵甲第晾在一边不管不顾。 她洗完澡就上楼趴沙发上看书,赵甲第收拾完毕也上楼,怒道:“也不怕把你本来就小的胸部给压扁了?” 蒋谈乐把那本赵甲第买的《当湖十局》狠狠砸过去,骂了一声王八蛋。赵甲第轻松躲过,终于心情舒畅了点,坐在她身边打开电脑,蒋谈乐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跟赵甲第记过夜仇,前一刻不共戴天,但发泄完了就能继续卿卿我我恩恩爱爱,蒋谈乐小声道:“不想知道我今晚去哪了?” “不想。”赵甲第干脆道。 “如果我说是跟男人约会呢?”蒋谈乐一本正经道。 “哦,那他鸡巴有我大吗?”赵甲第也是一本正经。 蒋谈乐起身掐住赵甲第脖子,恶狠狠道:“你个挨千刀的混蛋。” 赵甲第突然一把勾住蒋谈乐的身躯,拉向自己,两人紧贴在一起,直觉告诉赵甲第蒋谈乐在这一刻虽然象征性挣扎,但只要再加把劲,她起码有一半概率会半推半就,就在赵甲第告诉自己心动不如行动的敏感时刻,一阵很不合时宜的手机振动打破了旖旎氛围,蒋谈乐也顺势挣脱他怀抱,离他远远的,红着脸,心不在焉翻一本崭新的女性杂志。可瞥见赵甲第看短信的眼神有异样后,她就扑过去夺过那只再破再旧也不肯退出历史舞台的诺基亚,屏幕上字不多,今天多谢了,就五个字,加一个感叹号。蒋谈乐刚想审问赵甲第这家伙是何方神圣,结果看着屏幕上有显示的对方名字,立即瞠目结舌,发疯一般喊道:“陈皇妃?!” 赵甲第心中一惊,嘴上却镇定无比,道:“还不许有同名同姓的人了?” 蒋谈乐一愣,继而无比肯定道:“别装,世上没那么巧的事情,怎么陈皇妃不早不晚今天出现在海风号上,你给我坦白,你今天是不是也去参加晚宴了,跟谁去的,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你怎么就跟陈皇妃勾搭上的!” “抱歉,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赵甲第一脸欠抽表情,笑道:“原来是去参加晚宴了,还骗我说去约会,是不是看到我没吃醋觉得很窝火啊,哈哈,蒋谈乐,蒋老师,贱货蒋,你完蛋了,你是爱我爱到骨子里去了。” “我让你隐私,我让你吃醋。”赵甲第没咬他,反而是蒋谈乐抓狂一般撕咬赵甲第,弄得赵甲第狼狈不堪,两个人再度纠缠扭打在一起,到最后,蒋谈乐近乎娇.喘地滚在赵甲第怀里,而赵甲第的一只手覆在她滚圆.翘的臀部上,另一只手更是早早不安分守己地鬼子进村般偷摸进了她睡衣领口。那一晚,两个关系其实算是禁忌的男女从沙发滚到了地毯上,然后从地毯上滚到了大床上,再从床上滚到床下,从床下滚到楼梯口,从观音坐莲到老树盘根再到老汉推车,技巧并不娴熟的他们一一尝试过去,试图压榨干净对方的一丝一毫力气,也不知梅开了几度后,终于验证了那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那句至理名言,大汗淋漓的蒋谈乐瘫软在床上,一脸胜利的娇艳笑容。 赵甲第抽着烟,无可奈何。 那一晚,蒋谈乐出乎意料地抱着赵甲第睡去,但最后,她还是下意识地重新恢复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寂寞睡姿。 国士第116章 贱货蒋 韩道德的敬业程度和办事效率都让赵甲第大吃一惊,赵甲第睡眠不深不浅,但因为高中那几年习惯了王半斤的半夜折磨,习惯了一听到手机振动就起床,再香甜的梦也抵挡不住王半斤的阴魂不散,她要是在兴头上,就跟一口气连着给没动静的赵甲第打十七八个电话,直到把赵甲第从被窝惊醒为止,当然大部分情况王半斤都会很快做出补偿,比如刚买了一件性感蕾丝睡衣,就会狐媚兮兮地问小八两啊姐刚学会钢管舞要不现学现用给你来一段,要不就是习惯性逛街带了无数双高跟鞋回小窝,就要求视频展示她的战利品,还美其名曰顺便让小八两欣赏一些绝世美腿,那会儿她多半是穿着高跟鞋,要么是黑丝,要么是白丝,只穿一条性感超短裙,晃悠着那对确实香艳修长的美腿,诱惑可怜的正值青春期的赵甲第同学,幸亏咱赵同志是优秀到没有少缴一次团费的共青团员,立场坚定,绝不多想,让王半斤疯她的,他眼观鼻鼻观心打瞌睡。 韩道德密密麻麻发了几百字过来,因为赵甲第手上那部老式诺基亚实在落伍,还被自动分成好几条短信,赵甲第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陷入沉思。最后一条短信的结尾两句话把他逗乐了,第一句是大少爷我多嘴一句,出于保险起见,这条短信最好看完即删。第二句则是大少爷,希望没有打搅你的睡眠,万分抱歉。赵甲第完全能够想象韩老头在得到任务后全身心投入其中的疯魔姿态,说实话赵甲第是胜负心极强的人,这也是当初黄华那帮人最怕跟他一起玩竞技游戏的原因,因为只要输,不管什么理由,就有人要遭殃,胡璃杨萍萍没少哭,都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哪里还有人抱着娱乐心态跟赵甲第一起玩,所以赵甲第欣赏韩老头行事严谨的军事化作风和那股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钻牛角尖劲,只可惜这家伙貌似一直不被赵三金以及随后的顶头上司器重,这么多年在赵三金庞大的集团中兢兢业业,几乎能算肝脑涂地,却只是赚到一点小钱,远不能说出人头地。 删掉短信,赵甲第重新钻回被窝,看了下时间,刚到凌晨,还是给陈皇妃发了条客套性质的短信,出乎意料也是情理之外的,陈皇妃很快回复了一条说赵甲第,你好像跟大老板不太一样。赵甲第将蜷缩在角落的蒋谈乐轻轻搂回怀里,白天疯癫起来像只见人就咬的野猫的她此时安详许多,不过还是皱着眉头,像个婴儿缩起来,抱成一团。一直认作高高在上也远在天边的陈皇妃此时一反常态,让赵甲第有点摸不着头脑,对她的那条短信一时间吃不准内里的玄机,作为理科生,他其实很怕跟女人打机锋,一个女王蔡姨已经让他疲于应付,再加上一个同样见惯大世面的文艺片皇后,赵甲第想想就头疼,一咬牙,就直来直往发了一条,我跟赵三金不是一路货。陈皇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复一条,是因为大老板名字是赵鑫,才叫他赵三金吗?赵甲第翻了个白眼,一只手轻轻抚摸蒋谈乐的后背,一只手敲打键盘,回复说,笨啊你。陈皇妃回复了一长串省略号。赵甲第犹豫了下,发短信询问咋了,睡不着,该不会是认床吧。陈皇妃这次停顿了一点时间,回复道正解,你果然如传说般高智商。这一次是轮到赵甲第发过去一大串点点点。 过了半个钟头,就在赵甲第昏昏欲睡的时候,陈皇妃的短信终于姗姗来迟,却是两个让赵甲第仰天无语的字:晚安。赵甲第差点爆粗口,操蛋的蛋疼。最后他还是忍住这股专属于大老爷们的扯蛋忧伤,发了一个字,安。然后赵甲第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蒋谈乐翘着让学校海茫茫师生垂涎三尺的屁股,在翻阅赵甲第的短信记录,赵甲第习惯了这娘们的作孽,随她闹去,不过她只是把手机一丢,骂了声肉麻,镇定得让赵甲第都啧啧称奇,不过她开车和赵甲第一起去学校的路上就露馅了,板着脸问陈皇妃到底是不是那个女文青演员,赵甲第不耐烦说你说是就是,实事也是。蒋谈乐义正词严地大怒道赵甲第,别忘了我还是你老师,你有点尊师重道好不好。赵甲第一巴掌拍在她充满弹性的大腿上,示威道这样尊师重道中不中,还不够,晚上我们再打滚去。蒋谈乐脸一红,变脸一般戴上那张在学校里外人熟悉的那张面具,优雅端庄,恐怕就算赵甲第扯开嗓门站在学校马路中央嚷我跟英语老师蒋谈乐有一腿,一百个人中有一百个都会认为他在犯浑发神经病。 打滚,从昨晚开始已经成了只有天知地知赵甲第知蒋谈乐知的某个“专用术语”。 临近学期尾声,再过个把星期就要开始期末考试,本来懒散的校园终于有一股短暂的间歇性紧张气氛,最近赵甲第迫于蒋谈乐公报私仇下的淫威,都乖乖去上英语课,不过妥协也是有限度的,那就是课去上,他去了后就只是在后排角落画舰船模型,心情恶劣就拿讲课的蒋谈乐做模特偷鸡摸狗地进行素描,蒋谈乐大概也知道这是赵甲第的底线,所以并不奢望这个英语成绩吃鸭蛋还能在期中考试总分中游的家伙专心听课,下课的间隙她偶尔会走到后排,以谈心的姿态与赵甲第对话,可桌子底下,不是她使劲掐他的腰,就是他在揩她的油,充满了异样的刺激,有次蒋谈乐心情明媚,还胆大包天地脱掉鞋子,用脚丫摩挲那家伙的小腿,勾引,诱惑,而且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赵甲第往往是故作镇定,欲火焚身,而她则是玩火自焚,乐在其中,到最后,她甚至不去困惑自己是怎样的初衷和如何的堕落,她只觉得做乖乖女温顺乖巧了二十多年,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在自己人老珠黄前不知廉耻一回,真好。至于将来啊婚姻啊这些被她发自肺腑排斥憎恶的陌生玩意,她都懒得去思考,当别的女人都竭力与肤浅与放浪划清界限,当别的女人都视花痴为头号大敌的时候,蒋谈乐,眼睁睁自己一点一点不要脸地沦落,却只想开怀大笑。 下课后,她收起课本,仪态优雅地走出教室,喃喃自语,王八蛋赵甲第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蒋谈乐是个贱货。 坐进那辆对大多数男孩子甚至是男人来说意味着高不可攀的奔驰轿跑,蒋谈乐望着窗外的行走忙碌的学生们,她脱掉鞋子,缩在座位上,不知道哭还是笑。 ———— 陈皇妃在那一晚的主动联系后就再没有后续动作,这让赵甲第有点失落,但没惊起多少波澜,他的日子还是那样的日子,跑操场,上专业课,翘非专业课,泡图书馆,读书看报做读书笔记,炒股,疯狂短线,状态越来越好,手越来越“热”,当年那个喜欢打赵甲第板子的瘸子周就说过他是学数学的料,有一种对数字和逻辑的天生敏锐,小的时候赵甲第不太懂这种周瘸子嘴里玄之又玄的所谓敏锐是啥东东,现在碰上女人并且熟悉女人的身体后,才懂得那玩意就跟少男对校花脸蛋的捕捉,是成熟男人对少妇屁股大腿的扫视,他在短线上斩获颇丰,在那个专业股市qq群里,交了几次交割单后,那个一直骂他是给庄家的狗提鞋都不配的神经病就逐渐沉默了,有两个极少冒泡的家伙都找他私聊过,其中一个问他有没有兴趣专门吃这碗饭,还有一个则死皮赖脸要拜师学艺,两个赵甲第都没太上心,冷处理一下,日久见人心,后来那个貌似的确在广东一带混的神经病要跟赵甲第对赌,本来一直不太活跃的群立即火爆起来,尤其是在赵甲第一开始百毒不侵懒得理睬后,那早先说过自己是女人的神经病咬牙切齿说你要赢了一夜情都成,然后群里雄性牲口都鼓噪着要上图片,还必须是视频截图,那神经病说只能跟赵甲第视频。 前段时间王半斤跟赵甲第说起过外国最近流行的一款视频软件,俄罗斯轮盘啥的,玩的就是随机抽取两个视频对象,结果貌似女性玩家悲剧了,因为十个对象中起码有两三个都是一视频就脱裤子露阴,虽说这款视频软件提供马上关闭功能,可终究一见面就看见各色男人摇晃着胯下的大鸟小鸟会有心理阴影,被王半斤这么一吓唬,赵甲第立即就回绝了那个不知根底家伙的视频请求,结果赵甲第又重复了一次高二时候的悲壮命运,被那神经病不分昼夜孜孜不倦地骂了好几天,让赵甲第要杀他(她)的心都有了,他敢肯定对方可能性较小的是个比他还要资深数倍的宅男,可能最大的就是她真是个娘们,否则男人一般来说根本没这份恐怖的卓绝毅力,而且还断定是头恐龙,是没男人肯收下也没谁能降服的变态大龄剩女。 说好争取三个月回两次国的沐红鲤还是放鸽子了,赵甲第能理解能体谅,毕竟刚出国,加上也不是出去厮混,以沐红鲤好胜的性子,肯定要努力拼搏,因为有时差,沐红鲤也不会像从前在上海外国语那样跟赵甲第煲电话粥,但基本上她每天都会给赵甲第发邮件,以日记方式记录下她每天的心情,而不擅遣词造句的赵甲第也都会给予最少几十字多则几百字的回复,如此一来,也没太多异国恋爱的隔阂,偶尔赵甲第还会在电话里调戏媳妇,一开始沐红鲤不太适应,久而久之,才能红着脸壮着胆相互调情,竟也有种如胶似漆的甜蜜。赵甲第在这个过程中享受到了很大的成就感,让一个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要上进有多上进的闺女用欲语还羞地说一些违禁词汇,连串起来那就是让人兽血沸腾的语句,这当然比单纯的宅男废纸要有格调多了。在温存调情之余,沐红鲤也几次提到让赵甲第留意一下沐青鱼,赵甲第答应下来,所幸有寝室长这位顺风耳和美女老师蒋谈乐这个在学校里就是bug式存在的娘们,赵甲第要掌握沐青鱼的动向不算难。 国士第117章 素描 周末,老规矩,他和袁树以及司徒坚强在星巴克“共同进步”,不过这次蔡姨答应让小萝莉陈庆之也加入集体活动,由赵甲第负责小果儿的一切事物,还严正声明要是小果儿出丁点儿事故就要拿小赵老师开刀,一开始赵甲第听这话不乐意,嗯嗯啊啊应付着,结果蔡姨祭出杀手锏,说小果儿不开心,哪怕赵甲第那笔启动资金在短线上盈利率达到100,也别想从她口袋里得到那张千万级支票,这一下子击中了赵甲第的软肋,立即拍胸脯保证哪怕是外星人想要劫持陈庆之小公主也必须先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蔡姨笑骂了一声掉钱眼里的葛朗台后就去办她自己的事,将萝莉交给赵甲第。 他们两男两女坐在位于外滩中心的星巴克角落位置,司徒坚强很雀跃很幸福很兴奋地问赵甲第有没有在海风号上见到姐姐殿下,赵甲第和袁树都纳闷,司徒坚强嘿嘿解释道就是陈皇妃啊,这位超级无敌大气质美女的粉丝都昵称她为皇妃殿下,不过咱都喊她姐姐殿下,亲切。赵甲第嘲讽道是你跟她亲切人家不跟你亲切吧。 司徒坚强喝着咖啡,眼睛却在扫描店内有没有御姐级的职场OL,这小子不太钟情同龄的美眉,觉得味道太淡,再漂亮水灵也瞧不上,专挑成熟姐姐抛媚眼,这位沾老爹的光有资格上海风号的沪上一线富二代用那辆迈腾载着其余三人来外滩的路上,就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朝并排开一辆宝马X6内的美少妇吹哨子,那年轻阿姨也有趣,巧笑倩兮摇下车窗,然后竖起中指用上海方言骂了句小赤佬,最后开着X6拐弯扬长而去,让小强很是吃瘪。他似乎还沉浸在那天庆功宴上与皇妃姐姐的邂逅,陶醉道:“我那天一直被老头拴在身边,手机恰好没电,要不然一定喊赵哥过去,赵哥,陈皇妃可是在我们那一桌喝了一小杯红酒的,我爸还跟她说上话了。陈皇妃啥都好,就是冷性子了点。” “陈皇妃是很出色。”袁树点头道,笑了笑,“不过我身边坐了个不输给陈皇妃的美女,好像是裴姐的远亲,也姓裴,名字没说。其实,光说漂亮,我身边那位可能比陈皇妃还要优秀一点。” 能让女人尤其还是高段位的美女认为某个女人有吸引力,这才是对那个女人最大的褒奖。当初裴翠湖邀请马尾辫校花去参加晚宴,袁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征询赵甲第的意见,赵甲第当然没意见,还直接说到时候要是裴翠湖要给你买礼服,你就安心收下,人家本来就是一名投资高手,她今天对你做的一切,肚子里都是一本账目的,你只要过五关斩六将冲刺过高考和大学,以后出息了,那她也就放长线钓大鱼成功了,所以只管心安理得。 “还有比陈皇妃还要更漂亮的女人?”赵甲第一脸不相信。其实赵甲第细一想,竟然只回忆起陈皇妃一张模糊的容颜,这得归罪于他不习惯去记清女人的脸蛋,现在只是依稀记得陈皇妃不是那种典型美女的鹅蛋脸,没有锥子一般的尖尖下巴,但也不能说她的脸圆润,总觉得她长得很符合心目中王宝钏的形象,但身上又有五六分林黛玉的气质,本来这种女人应该是赵家老佛爷最顺眼的女性,乖巧,听话,能识大体,既有好生养能生带把的男娃,还不强势,因此小八两的奶奶一直更喜欢齐冬草,而对妲己式妖艳的王半斤没啥大好感,从小就更偏向齐冬草,这是赵家人都知道的公开秘密,所幸齐冬草七窍玲珑,加上王半斤也不以为然,两女的斗争都很识趣地放在桌面下,没有明枪只有暗箭。这恐怕也是当初赵三金敢把陈皇妃带进赵家的根本原因,就是吃准了老佛爷的脾性,没奈何老佛爷对女明星有种天生的反感,以至于最后弄巧成拙。 “有的吧,除了裴姐的亲戚,我记得还有个坐在最中间圆桌上的女人,那天穿了一身白,嗯,感觉就像聊斋里的白狐,我是第一次见到气质那么好的女人。”袁树微笑道,托着腮帮。 赵甲第司徒坚强和小果儿三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地都没有点破蔡姨的身份。 赵甲第今天有点坎坷悲壮,小果儿是带着画板小板凳一系列套装出来的,因为外面的外滩街头天气太冷,加上还要给袁树和司徒坚强讲解一些解题技巧,就现在星巴克呆着,被蔡姨明令禁止喝咖啡的小果儿闲不住,就要赵甲第做模特,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陈庆之要求摆出一个罗丹《思想者》的姿势,赵甲第冷汗直流,袁树低头自顾自做题,掩饰窃笑,而司徒坚强早就跑角落位置捧腹去了,悲壮的赵甲第欲哭无泪,花言巧语想要蒙混过关,结果不知道萝莉陈庆之在他耳朵边说了什么,一咬牙,思想就思想,在咖啡店里摆出那姿势,惹来无数的视线。只要联系一下有关《思想者》的解释就知道为何赵甲第恨不得挖地洞钻下去了:这是一个《神曲》但丁的沉重形象,一个强有力的巨人屈膝弯腰坐着,右手托腮,嘴咬着自己的手,他默默凝视着下面被洪水吞噬的苦难深重的人们。他爱人类,所以难以对那些罪人作出最后判决,他深怀同情,陷入极大痛苦和永恒的沉思之中。 于是赵甲第就这么痛苦的沉思着。思想了大概大半个钟头,萝莉才放过他。咖啡店本就拥挤,人流量很大,也不知道多少人用手机拍了这张滑稽照片,而众多落井下石的人中,就有偷着乐的司徒坚强。 灾难一结束,赵甲第就帮萝莉扛着素描套装冲出星巴克,因为陈庆之有在街头替游人素描的习惯,以前是蔡姨担任监护人的角色,这一次换成狼狈逃出咖啡店的赵甲第。 牵着萝莉的手挑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摆下两张折叠小板凳,架好画板,赵甲第就开始招徕生意,很快就有一对中年外国游客凑过来,赵甲第耳朵尖,早早听出他们是德国人,就用流利的德语与他们交流,德国夫妇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女人坐在小板凳上,那男人似乎很高兴碰到能说流畅标准德语的中国年轻人,两人就在边上对话,先是很客气聊一些上海风貌,后来就没了边际,赵甲第倒没有多想,多半是德国中年男人询问他作答,最后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金融期货上面去,不知是不是那德国大叔被赵甲第对专业晦涩经济术语的娴熟掌握感到惊奇,总之两人聊得很投机,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赵甲第呢,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在经济领域平等对话的主,也就尽情发散他天马行空的思维,等素描结束后,气质雍容的德国女人很是高兴,用英语对小女孩陈庆之说了大段的赞美之词,她想要掏出钱包,礼节性付一点报酬,但意犹未尽结束聊天的德国男人阻止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绝伦的老怀表,弯下腰要送给陈庆之,小萝莉当然没有接,赵甲第也婉言拒绝,见他们身上带了相机,用德语说只要帮我们照一张相就行了,还加了一句德语版的“相逢何必曾相识”,惹得德国夫妇开怀大笑,很愉快地拿下相机,然后赵甲第被萝莉要求再次骑在脖子上,站在并不熙攘的人流中,这幅温馨画面便被永久定格。 最后德国大叔并没有与赵甲第互留联系方式,只是送给赵甲第一本对普通人来说肯定生僻艰深如天书的经济学专著。 接下来陈庆之又素描了几张,见萝莉两只手冻得苍白,赵甲第就结束任务,继续当苦力搬运工,朝星巴克走去,她两只小手就塞在赵甲第温暖的外衣口袋里,小脸蛋红扑扑,很高兴。 在星巴克的补习还是老样子,赵甲第一般更多是教司徒坚强一些具体战术上的东西,例如如何灵活运用解题工具,而对于基础扎实的袁树,则更多是一些战略上的,其实袁树作为被西南位育定位为全市保10争5的顶尖尖子生,赵甲第能教的确实不多,四个人解决晚饭的时候司徒坚强说现在年级里都知道袁树在班主任那里立下了军令状,要比第二名超出30分,这让很多尖子生都斗志旺盛,因为既然注定第一无望,就要尽力缩小差距。赵甲第问以前一般比第二名高多少,袁树笑着说大概在15分上下徘徊,赵甲第很亲昵自然地摸了摸她马尾辫说很好很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陈庆之啃着披萨,好奇说这句话不是贬义吗。赵甲第嘿嘿笑道这叫逆向引用,有学问的人都这么干。作为赵哥的头号狗腿,司徒坚强当然是立即奉上无数马屁,袁树则安静微笑,信心十足。 晚饭结束,蔡姨会派忠叔来接小果儿,而司徒坚强则开着迈腾送马尾辫班长一起回学校上晚自习,袁树有信心拉开第二名30分,小强也有信心在期末考试再上一个新台阶,让那帮以为他是撞了狗屎运才考进班级前十的家伙彻底闭上嘴巴。 小果儿坐进忠叔的车前,赵甲第送给她一本专门跑书店买来的《素描肌理》,而萝莉也按早前照约定说了一个让赵甲第心甘情愿做思想者的秘密。赵甲第一听,也只是一笑置之,感叹世界真大生活真小。 原来晚宴当天坐在裴翠湖和袁树身边的裴姓女人,是蔡姨的天字号闺蜜,那晚很不仗义地丢下赵甲第,就是因为要陪那位首席闺蜜一起去一家私人会所。赵甲第打了一辆车回学校,在车上他拿起那本德国男人送给他的经济学专著,不陌生,德国唯一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博弈论领域执牛耳者莱因哈德-泽尔滕的《策略理性模型》,书有些年月,但保存良好,随手翻了一下,没有任何圈圈画画,因为早早研究过这本著作,赵甲第就没有打算重温阅读,小心翼翼放进电脑包。 小果儿被忠叔带到一家位于新华路上的私人会所门口,由一位成熟典雅的女负责人亲自带进去。 私人会所有一栋因为独栋而显得出类拔萃的徽派建筑,但精妙的是建筑是典型徽派风格,顶部却是大面积玻璃,中央是天井设置,有一个不知道怎么构造出来的碧幽幽深潭,竟还有一大丛绿竹,八九尾红鲤鱼缓缓游动,四面墙壁,一面摆满了各种陈香的普洱茶,一面摆放琳琅满目的古董收藏,一面堆满书籍,剩下一面,则是一幅墙绘的敦煌天女散花图,只能说身处其间,绝无一分一毫俗气,散落放置五六条紫竹藤椅,一张古朴石凳,井边,竹畔,茶香,坐着三个女人,两个都是绝色佳人,剩下一位却显得普普通通,连气质也不显眼,只是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她貌似是这里的女主人,在随手拨弄一架古琴,信手拈来。 国士第11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还是上海好。”长了一张天生狐媚祸水脸的女人叹气道。 “还是杭州好。”一身女王气场的女人则戏谑道。 “你们是在讲禅吗?”有两女在,相貌本就平平的清瘦女人就愈发显得陪衬绿叶,但她的气场却颇有八风不动的境界,她笑了笑说道,“言芝,洛神,还要做俗物多久才罢休。” “对对对,就你不俗,就你不问世事不沾因果,行了吧。”天然妩媚的女人懒洋洋道,“我得时刻留心两个家庭的情绪,言芝也要养活自己做独立女性,我们都要跟柴米油盐打交道,你可以不要男人,不要婚姻,不要铜臭,了无牵挂,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大的怨气。”那拨琴的女人眨了眨眼睛笑道。 “季节,你就别招惹洛神了,人家好不容易出来散心,你还给她添堵,小心她赖上你。”气势最足的女人摇头笑道。 蔡言芝,自然就是蔡姨。 “打住,别谈我的事,老规矩,找个有趣的家伙来聊,言芝,季节,你们今年碰上有趣的人没。”长了张祸国殃民脸蛋却能流露出孩子稚气的美女笑道,一脸期待。 “没有。”季节很直截了当道。 蔡姨犹豫了下,也摇摇头。 小果儿走进中厅,甜笑着跟蔡姨身边的两位阿姨打招呼。手里拿着那本赵甲第送给她的《素描肌理》,里头夹着那张赵甲第恨不得烧成灰烬的《思想者》素描。在海风号上被一大帮男人惊为天人的裴洛神将小果儿搂进怀里,先摸了摸小脑袋,再捏了捏小脸蛋,满眼疼爱和欢喜,早习惯了被这位裴姨蹂躏的萝莉只能心中叹息,她总觉得这位裴姨比她还要小女孩。裴洛神拿过《素描肌理》,随手一翻,看到首页空白处有一小段钢笔字,行书,写着“身骑白马陈庆之,赵甲第赠。”裴洛神疑惑问道:“小果儿,身骑白马是什么意思?” “南北朝时期有白马陈庆之一说,毛太祖读正史《陈庆之传》,多有圈点评论,批注‘再读此传,为之神往’。我想是这个意思吧,小果儿?”这家私人会所的女主人季节微笑道,她虽然生性温凉,却喜极了跟她相似的小果儿陈庆之。 “对也不对。”重新恢复冲天辫打扮的小萝莉灿烂笑道。 “哦,怎么说?”季节好奇道。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小果儿摇头晃脑做老学究状可爱到无敌道。她才不告诉两位阿姨真实原因。身骑白马,赵甲第就是那匹可怜的马。她可是骑在他脖子里很长时间,小萝莉觉得那是她跟赵甲第之间的秘密。 “这字不错,好行书,有那么点‘虎卧凤阁’的风韵。”季节也不打算深究身骑白马,不过瞄了一眼那几个字后有点诧异。 “有那么好吗?”裴洛神眯着眼睛笑道,横看竖看,只是觉得舒服,瞧不出太多的端倪。没办法,她有一双极漂亮纤细的手,能弹琴,可惜却写不出一手好字,从小到大,不知道被爷爷父亲教训了多少遍。 “我只能确定是下了苦功夫的。”季节微笑道,不忘打趣闺蜜,“你要能看出门道才是怪事。” 裴洛神习惯了被两位最要好的朋友打击嘲讽,早就锻炼出不错的心态,抽出那张素描,呆了一呆,忍着笑问小果儿道:“这是思想者?” 蔡姨瞥了一眼,也是忍俊不禁,叹息道:“可怜的赵甲第。” 小果儿好不容易从裴姨的怀里逃脱,躲在蔡姨身边,嘻嘻笑道:“是的,还是在星巴克里画的。” “这个人就是赵甲第?”季节问道,见小果儿点头,皱了皱眉头,接过那张素描,仔细观察。 “很年轻的孩子啊,季节,你竟然喜欢老牛吃嫩草!”裴洛神故作惊叹道。 “胡说八道。”季节懒得理睬这位天真烂漫如红楼梦里湘云眠芍的闺蜜,把素描还给小果儿,轻声道:“很奇怪的面相。” 这下连蔡姨也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应了那句奇奇得正,反正我看不太懂,这种人,我不会深入交往。”季节清淡笑道。 “他是谁,老实交代,言芝。”裴洛神问道。 “小强的家教老师。”蔡姨不想多说。 “你该不会?”裴洛神神情古怪道,拖长了尾音。 “你觉得我会吗?”蔡姨摇头苦笑。 “我会,你都不会。”裴洛神笑道。 “那介绍给你好了。”蔡姨哑然失笑。 “别,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是个大醋坛子,不可理喻,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我现在都不敢肯定他会不会动用国家部门的资源来监视我的每一个电话每一条短信,我知道他真做得出来。”裴洛神说到这里,神情黯然。她的确是一个天生就能男女通杀的尤物,少妇做到她这种境界,也算是极致。 “怪不得别人,当初相亲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八字不合,以后少不了苦头,他那种人,我就算不测八字,也知道跟你没有夫妻相。你就不听,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季节说话格外刺人,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这话说重了。”蔡姨安慰道,“洛神家教刻板,一大套门当户对乱七八糟的规矩,她又是与世无争逆来顺受的性子,我们总不能让她做到逃婚那一步。” 季节不再在闺蜜伤口上撒盐,笑了笑,“要不今天就来说说看这个赵甲第。” “好主意。”裴洛神的颓丧失落一下子烟消云散。 “馊主意。”蔡姨摇头道。 “说嘛,求你了,言芝。”裴洛神撒娇道,风情摇曳。 “赵甲第,20岁,河北ts市人,身高一般,相貌一般,聪明,偏执,现在正努力走向圆滑的路上,好了,就这么多。”蔡姨简单明了道。 季节和裴洛神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完了?” “完了。”蔡姨点头道。 “有猫腻。”裴洛神恨恨道。 “有玄机。”难得跟裴洛神站在同一阵营同一战线的季节也附和道。 “说几个细节。”裴洛神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不依不饶架势。 “我来说。”小果儿举起手灿烂笑道。然后萝莉就把赵甲第的高考英语吃大鸭蛋的壮举一股脑抖搂出来,然后还有司徒坚强对他的五体投地心甘情愿做马前卒,再就是做股票市场上的短线操作,听司徒坚强说春节前大概就能把原始资本翻一番,擅长理科,会下围棋,很厉害,季节本就是手谈高手,说到这点的时候她好奇就问小果儿知不知道那个赵甲第大概什么段位,这方面陈庆之作为季节的半个小徒弟,本身明年就要参加考段,加上她偶尔打谱的时候被赵甲第随口指点迷津过,她就顺手拿一些高段位的死活题来考校赵甲第,她曾用在纸上写字的方式问过赵甲第是什么实力,那会儿赵甲第只把陈庆之当做小女孩,没多想地就自曝家底,说如果真要下功夫,业余6段应该不难,所以小果儿对此很有发言权,思索片刻,说他肯定在业余6段之上。裴洛神笑道小果儿业余最高不过7段呀。 小果儿笑眯眯说我知道呀,以前有次他陪着我一起看阿含桐山杯半决赛的视频,他在很多关键点上的讲解比解说员还好啊,起码他一说,我都听得懂,电视上的那位职业7段总是说呀这手棋不好琢磨啊那手棋很有意思啊之类的,可具体的门道都不知道的,可赵甲第都能一眼看透,后面棋手的布局也都如他所说。季节大惊,说这家伙还这么深藏不露。萝莉乐呵呵使劲点头。裴洛神对围棋一窍不通,所以没什么感觉,至于炒股就更没想法,对她来说,一千万翻一番也不过是两千万罢了,不过听到他英语故意考零分有些有趣。 蔡姨干脆一直闭目养神。心中感慨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打住。”蔡姨终于忍不住道。 萝莉很听话地跑去弹琴。裴洛神微笑道:“听上去还是个很聪明的小富二代。” “年纪是不大,不过还真不是一般的富二代。”蔡姨受不了闺蜜的刨根问底,干脆打算透露点内幕,“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家里不穷,不过见他没坏心思,就不说破。这次海风号晚宴,我故意是带他一起去的,你们肯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他在明确知道苏杭大致底细后仍然有季节大力吹捧的那股子八风不动,这还不算什么,后来北京那个姓陈的派杨策来试探我,结果没等我表态,就把这个年轻人背后的冰山一角给勾出来了。” “快说快说。”裴洛神一脸期待,对于一个年轻时候养在深闺、初长成后便嫁作豪门妇的女人来说,过惯了云淡风轻古井不波的侯门生活,有趣的新鲜事总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个年轻人竟然强大到让家庭安排保镖潜入海风号贴身保护,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那名保镖能与杨策大致打一个平手。”蔡姨一语道破。 “可怕的底蕴。”季节一语中的。 “但矛盾的是,他几次都说自己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不像作假,而且父子关系似乎也不和睦。”蔡姨微笑道。 “听完后,我更确定了起初的判断,此人断然不可深交。”季节喝着茶,靠在藤椅上。 “不会啊,我觉得这个小家伙蛮有意思的。”裴洛神笑道。 “可交,但不可深交,不一定对,但绝对利于不错之地。”蔡姨喃喃道,似乎在提醒自己。 “男人与他深交,得有资本还得看机遇,福祸对半之间。女人,哼哼,还不得什么都交付出去,你说能不能深交?”季节冷笑道,有意无意瞥了眼蔡姨。 “功利主义者,绝对的目标导向型?”裴洛神仿佛还是那般玩笑心态。 “不好说,毕竟没真正接触过,不敢随便给人家戴大帽子。”季节揉了揉眉头道。 “赵甲第是坏人里的好人。”萝莉突然冒出一句。 蔡姨宠溺地抱着为赵甲第打抱不平的陈庆之。 “怎么,小果儿,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季节笑道。